嵩县去向南边乡下的官道上,一辆青帷马车缓缓的走过。一位粗布蓝衣车夫坐在车厢前面,拿着鞭子虚赶着马。
“停。”车厢内传出一声年老的声音。
“是,老爷。”车夫听命停下了车。“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这片地我记得是张家的,他们家不是已经搬走了吗?那现在东家是谁?”车厢里出来一个穿着藏青锦衣的老者,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
“老爷,当时张家卖的很快,所以风声并没有传出来,这新东家,周围的人也都没有见过,听说从来没来过这里。”车夫躬身回答说。
“那这地里种的是什么?以前张家种的水稻,好像收成并不是很好。”锦衣老者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到那片田地里看了看,没有见到稻茬。
“小人之前从这里经过时,好像是种了些没见过的东西,不过有一样很眼熟,好像是,”车夫摇头晃脑的想了想,“哦,对了,是孙小姐在园里种的辣椒,果子红红的,很好看。这里种了一大片呢。再有其他的就太里面了,也看不清。”
“辣椒这东西能吃吗?”锦衣老者不以为意的问,车夫挠了挠头,“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孙小姐那里的辣椒,小人也摘不到。”
“呵呵,那个丫头就是爱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锦衣老者摇着头笑了笑。“我记得张家这块地只有五六十亩的样子,都是种的这个东西吗?”
“不是。只是有些小人不认识。”车夫跟在锦衣老者的身后,在田里走动了一下。
他们二人所在的地方正是林竹买下的那块改名叫做福园的庄子。而现在的庄头就是赵大,副头则是高大栓。
今日赵大正好带着儿子赵大虎在周围巡视,看见锦衣老者在自家的地里,于是上前询问,“这位老先生有礼了,不知道您二们来福庄有事吗?”
听到赵大的声音,锦衣老者转身看着他,“这个庄子叫福庄?”又打量了赵大父子二的穿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赵大父子的衣着虽然没有补丁,洗的也干干净净,只是全都是粗布的,不像一个庄子的主人。“你们是这片地新主人吗?”
“我们只是在这里照看而已。福庄是我家主人起的名字。老先生来这有什么事吗?”赵大父子并没有因为他不客气的问话而生气,毕竟无论在哪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再说他二人本就是姑娘家的下人,有人质疑他们的身份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老夫的庄子就在这福庄的旁边,今日路过这里,一时好奇,下来看看。多有打扰了。”锦衣老者并没有盛气凌人的表现。
“原来是牛老爷。”赵大给他行了一礼,“小人是这庄子的庄头赵大。这是我儿子虎子。不知牛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呵呵,赵庄头真是太客气了。”牛老爷摆了摆手,笑着说,“听说你这里种了些辣椒是吗?”两个庄子比邻而居,知道些事情也很正常。
“是的。东家说这块地不适合栽种水稻,不如种些辣椒来的好。”赵大小心的回答。他在这里也快一年了。也听说过牛老爷的大名。
锦衣老者牛老爷,周围的人都称他为牛大户。其实这也是他的本名。牛大户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当时县里征兵,他为了家里也报名去了,在战场上待了十年,后来救了当时的长官,长官为了报答他,给他了一个恩典,赏了他一百两银子,同时让他退伍回乡了。
而他凭着这一百两银子,和征战沙场留下的一身血气,在嵩县建立起硕大的家业。不仅拥有一个五六十顷的大庄子,而且还开着商行,一直在州县之间行商。牛大户有着当兵人的坚毅,已经六十岁了还是精神矍烁,每天生龙活虎的样子。
“难道这辣椒也是能吃的不成?不知能不能告之一二?”牛老爷的问话有些直接,不过赵大也没有隐瞒,毕竟庄子里的人都挺爱吃用辣椒做的菜,东家也没说要保密,所以他把一些用辣椒能做的菜,稍稍提了一下。
“居然这东西还能这样用,我还一直以为只能摆着看呢。”牛老爷笑了笑。“你把这些说给我,不怕你家主人会恼怒你吗?”
“呵呵,牛老爷你要是吃的好了,说不定还要从我们庄子里买些回去呢。”赵大不在意的笑笑,对于林竹姑娘这个东家,这个庄子上所有的人,都很感恩。也知道只要自己等人安分守已,勤勤恳恳的干活,她是不会随意的处置谁的。
“看来,这福庄的东家倒是大度。呵呵,那咱们就不能空手而归了,赵庄头,你们这里还有没有这辣椒,老夫正好买回去试试。”于是牛老爷吩咐车夫向赵大买些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