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看到媳妇还睡得香，程淮放轻动作起身，穿上带的衣裳轻轻关上门出去。

和了面粉放灶台上盖好，他披着蓑衣出去买东西。

回来的时候雨下大了，高大的汉子把脸膏和吃食揣在怀里，另一只手提着一大捆柴。

路人行色匆匆，雨大得溅起白雾般的水汽。

想到姜苗快醒了，他也急急忙忙往家里走，正好被前头一个妇人撞上。

“哎呦，你这人咋个走路的啊？”

刘桂菊捂着脑袋埋怨了句，正要爬起来离开，就看到撞到的人是程淮。

她赶紧抓住他的袖子，慌张道：“程淮，你晓得这儿哪有稳婆不，我家素云要生了，我这一时半会儿都不晓得去哪里找？”

“我这有银子，都给你成不成，带我去找个稳婆。”她恳求道，满头的水和汗。

程淮神情严肃起来，没看她手里的银子，把柴放边上酒肆，“我带你去找。”

“嗯，绝对不干活。”姜苗立马接口道。

“嗯。”

他都想不出来自个媳妇到时候也那么哭，他会急成啥样。

面皮擀完，他把馅一起端出来，摆在干净的簸箕上。

裤腿差不多烤干了，姜苗伸手摸了摸他衣袖，“相公身子暖和没？”

自家包的饺子都是皮薄馅厚，猪肉满满，中午家里个个都吃得饱饱的。

几个孩子乖乖喊人。

自个儿媳妇也怀了身子，所以这附近的稳婆和大夫他都提前打探好了，就怕出个啥意外来不及。

之前可能还会犹豫下媳妇想多生的事，他现在是一点都不犹豫了。

路上到处是水坑，程淮一路跟着去了，等看到稳婆进了屋，便在门口停下来，微松了口气。

姜苗喝粥的动作一顿，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怕。

听到屋里传来妇人的哭声，汉子握紧拳头，很快转身回去。

稳婆离这边不远，带着刘桂菊找到人，几个人就匆匆忙忙往住的地方赶。

“媳妇儿，我有点怕。”汉子抿唇道，很快扭过头继续去擀面皮。

“好。”他走去夹鱼肉，接着把边上煮好的鸡蛋拿出来剥了。

姜苗愣了下，“素云姐就要生了啊？”原本差不多还要一个月的。

弄完这些，程淮继续擀面皮，姜苗在边上调馅料。

糙汉捏住她的脸，“我去把面皮擀完，媳妇好好坐着。”

抱着她下床，程淮熟练地扶住她后腰，“你们娘俩肯定是饿了，早上先喝点粥，我等会擀饺子皮。”

余英最喜欢桂香味的，她对味道这些不怎么挑，香香的有用就行。

“那等会给娘送两盒过去。”

家里，姜肆和大宝小宝嬉闹的声音传来。

汉子微微低下头，垂眸看向她肚子，语气坚定道：“就生这一个。”

“暖和，手膏和脸膏买回来了，我晚上给媳妇擦。”程淮伸手把她衣带系紧，抓着她的手捂了捂。

姜苗伸手拽了拽他衣摆，“相公，夹块鱼肉来吃。”

听到他直接答应，刘桂菊连忙点头感激：“谢谢，谢谢你程淮！”

“路上遇到二柱家的，带着她找稳婆，跑急了些，没摔跤。”汉子认真回道，舀了温水给她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