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缎面绣鞋被男人拿在手里，姜苗目光顿了下，很快便缩了下脚，“我自己来。”

“别动。”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大手便握住了她的脚踝，动作轻缓地把她脚上的鞋子脱下来。

姜苗没再乱动，安静地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糙汉子给她穿鞋。

男人哪怕蹲着都瞧着身壮臂粗，粗布衣穿在身上尽显粗犷气概。

微微急促的呼吸中伴着几分欢愉，眉眼也舒缓地上扬。

穿第一只脚的时候还不太熟练，第二只脚很快就给她穿好了。

“合脚吗？”他粗糙的手指轻捏了下绣鞋的前端。

虽然很清楚姜苗脚的大小，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接着便拿东西垫在地上，抱着姜苗下来，让她踏在地面上试了下。

姜苗欢喜地点头：“合脚，穿着很舒服。”里头似乎还夹了一层绵，很暖和。

见妇人们都不吭声了，张秀愈发得意了，扭头看向隔着一块石板的姜苗，“你个死丫头，看到长辈都不晓得喊人了？”

一落地，两个小家伙蹬蹬蹬就往后头跑。

“自个儿站起来啊，水又不深。”

两个娃睡醒了，伸着两只脚想要自个儿从床沿溜下来，绷着的小脸又圆又嫩。

看到张秀，边上的妇人们便热情起来：“张秀，今个儿怎么是你来洗衣服，你家姜梅呢？”

“好。”程淮帮着她脱下来，之后又把旧鞋子给她穿上，“中午我不回来吃，你和娘不用等我，有什么重活等我回来干，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你家姜文是不是也还没娶媳妇？还不娶，别家都开始抱孙了。”

姜苗和程淮看了两眼便离开了。

张秀不耐烦地回头：“喊啥喊！”正烦着。

回了家，程淮去后头晾衣服，姜苗去屋里看孩子。

现在虽然天冷，但是河里的水却是暖的，洗起衣服来倒是不怎么冷手。

一句话接一句话地甩过来，又想起前阵子萧家不明不白的态度，张秀脸色更臭了。

姜苗走过去抓住他们的腿，温声细语地问：“摔了咋办？摔了以后就没得肉吃了。”

河边还有好几个妇人在洗衣服，都在喜气洋洋地说着明日的喜事。

姜苗捶衣服的动作一顿，抬头望过去，对上妇人高傲的神情。

“摔了个落汤鸡喽。”还是有好心的过来拉她一把。

“好娘，大宝想吃肉。”

糙汉子真疼媳妇。

“刚才都喊你不要往后退了。”

“你死丫头你活腻了是吧！”张秀气急站起来，手里捏着棒槌。

姜苗抱住他的脖子，眉眼弯弯地凑过去亲他，“谢谢相公，我很喜欢。”

姜家又不是没卖过女儿，只是不是她的女儿。

扑通一声，水四溅。

她没吭声，洗完衣服装盆里站起身，走到张秀边上提醒道：“我娘喊你孙女，按理说我辈分比你高。”

她有个会读书的儿子，自觉高人一等。

姜苗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淡道：“动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