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着，手机就响了，赵魏拿起来一看，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赵魏接起电话，漫不经心的说：“赵总，您老人家日理万机的，忙事业忙爱情忙家庭，怎么会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赵思成略显尴尬，他的声音低弱浑浊：“魏魏，恭喜你们风神车队拿冠军。”

“呵呵，这样的小事在您面前哪值得提，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可不相信你打电话就单纯的为了祝贺。”

“魏魏，也没什么，就是挺想你的，想见见你。”

赵魏听着觉得赵思成有点不正常，因为简丹的事情让赵魏心有余悸，不管他们以前做了什么总归是自己的父母，自从原谅简丹后赵魏更觉得需要一个契机让自己和赵思成好好谈谈，关于简丹的病，关于他和简丹的爱恨情仇，关于他和自己的炒蛋关系，人都一天天老了，有些遗憾是不应该带到坟墓里的。

想到这里赵魏的语气也不由的放软：“赵总，说的这么感性可不像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赵思成在那边长叹一声：“也没有什么，心脏病高血压这些病一样儿没缺，心里堵得慌，都50岁的人了身边连个帮把手儿的人都没有，我太失败了。”

赵魏这人吃软不吃硬，赵思成这般示弱赵魏心里反倒不是个滋味儿，他听见赵思成在电话里儿撕心裂肺的咳嗽忙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感冒了，魏魏什么时间来爸爸这里一趟，爸爸想你。”

赵魏看看路，这里恰好离赵思成的房子不过是10分钟的路程，他对着电话说：“你在家吗？”

赵思成有点受宠若惊：“在家，在家里。”

“嗯，那好，我马上过去。”

赵魏对开车的冯亮说：“疯子，把我送到前面的豪庭别墅区。”

冯亮听他讲电话了，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说什么，等把他放在一所豪华别墅的大门口，冯亮问：“我在这里等你吗？”

赵魏摆摆手：“不用了，这是我爸家，一会儿让司机送我回去。疯子，多保重，常联系。”

冯亮对他挥手，赵魏看着他的车驶走，转身按了门上的门铃。

门开了，是赵思成亲自来开的，赵魏见了他吓了一大跳，冷不丁的以为自己的爷爷复活了。上次在常飞***葬礼上看到赵思成，他还是一个风度翩翩成熟的中年大叔，可现在他的鬓角白，额头眼角的纹路深的像刀刻，甚至嘴角都微微下坠，眼神也暗淡无关，完全是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赵魏很吃惊，他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赵思成几乎是扑上来抓着赵魏的手臂，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魏魏，让爸爸看看，嗯，黑了也壮了，咳咳咳咳。”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咳嗽。

“快进屋，外面凉。”虽然那句爸爸没有叫出声，但是赵魏对赵思成几乎没有任何芥蒂，他的咳嗽声和老态刺激着赵魏，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守在亲人手术室外面那种能把人逼疯的场面。

赵思成对于赵魏的转变简直不敢置信，他抓着赵魏的手，把他领屋里，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赵魏打量着他的豪宅，这个地方大概他小的时候一年总来那么一两次，这屋里的女主人林白疏离客气就像把赵魏当成陌生的客人，不过她的儿子赵寒总喜欢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赵魏的胳膊奶声奶气的叫哥哥，赵魏不喜欢他，他觉得他的生造成了楚楚的死，一死一生，好无缓冲的鲜明对立。

“魏魏，喝茶。”

“赵总，你知道简丹病了？”赵魏不想和赵思成叙什么旧，也没有什么旧可叙说。

“听说了，这个城市就这么大，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

我怕她把我打出来，这些年我们怎么闹得你又不是不知道。”

“去看看她吧，有我在，她不会的，过去的都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赵魏伸手挡住脸，声音闷闷的。

“好，你说去，我就去。魏魏，你要结婚？”

“是呀，我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儿都说了，我那口子特好一人，改天我们一起吃顿饭，你也见见他。”赵魏说这话时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芒，衬着他俊朗的样貌，连做父亲的看着都觉得儿子好帅！

赵思成沉吟片刻还是说：“可他是男人，魏魏，你再考虑一下吧，你是赵家的长子，将来注定是要接棒爸爸的事业，和他结婚对你不好。”

赵魏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赵总，你什么意思，得，我还是走吧，对您的生意我没兴趣，你尽可以当没生过我，请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魏魏，你能不能冷静的听爸爸说完！爸爸不是不让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你可以和一个女人结婚，生个孩子，然后继续和他保持关系。”

“闭嘴，赵思成，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和你一样龌龊，你把那女人当成什么，又把他当成什么？早就该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翔糊了脑子才来看你。”赵魏气冲冲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魏魏，你等我把话说完。你可能觉得结婚对女方有伤害，如果现在有这么个女人她本来就不可能有正常的婚姻，你们两个结婚后各自生活，谁也不干涉谁，就弄个形婚，除了名分，你的男朋友他什么都可以得到，这样多好。”

“好你麻个痹，赵思成你活了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就算真有这么一个女人愿意形婚，可是孩子呢，一个出生在爹不疼妈不爱家庭里的孩子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一样，没人辅导作业，没人领着去游乐场，打架没人管，挨打没人问，赵思成，我宁可断子绝孙也不造这样的孽！”

赵思成急了，他抓着赵魏的手说：“魏魏，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赵魏甩开他的手，因为用力过大赵思成摔倒地上：“就算是形婚，对晨晨也是伤害。当然你这样风流成性的人根本不会懂。爱是什么，就是当全世界都抛弃你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在你身边，信你陪你等你，赵思成，你遇到过这么一个人或者是你为某个人这样做过吗？你接二连三的离婚结婚劈腿，看到你我就觉得侮辱了忠贞这个词儿。”

赵魏特别生气却又觉得特别的畅快，他终于可以从儿子的角度给这个风流成性的父亲上一课。

“赵魏，对于有钱有权的男人，女人就是附属品，年轻漂亮的女人可以提高你的身份而且柔体上可以保持长久的新鲜感，你喜欢男人这个妙处可能没有尝试过，回到爸爸身边，爸爸一定让你享受皇帝的待遇。”

“赵思成，你还有没有廉耻，闭上你的嘴，我怕你把北京的空气全给污染了，你真贱。”

“好了，魏魏，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只稀罕一个人爸爸也不管，但是这个婚你必须结，和你结婚的女孩子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很漂亮的小姑娘，才 岁，你只要和她结婚，赵家的财产你拿头一份儿，你那个男朋友我也给他一份儿，魏魏，你看这多好的事儿呀。”

赵魏的手搭在一个古董瓶儿上，他真想拿起来照着赵思成的脑袋来一下，给他开了瓢儿，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屎，滚烫的手心摸到冰凉的瓶儿，赵魏忽然就冷静下来，这里面有猫腻儿。

赵魏不怒反笑，问道：“赵总，看来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缺我下锅儿了，说说吧，你的真正目的，不会是你搞了人，要我给你娶回家吧？”

赵思成脸皮再厚老脸也红了，他呵呵干笑：“不，你想哪去了。”

“那是为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能主动给我找媳妇。”

“这不看你说要和男人结婚，爸爸急了，才给你安排结婚的。”

赵魏伸手就把瓶扫地上，瓶落在实木地板上发出闷响，倒是没有摔碎，赵魏一脚踩上去，踩个粉碎：“赵思成，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听实话。”

“赵魏，你怎么和简丹那个女人一样，动不动就喜欢摔东西，你知道这个明代斗彩大肚瓶值多少钱？”

“很值钱吗？我不觉得。”赵魏说着又拿起一个釉下三色瓷的觚颠来倒去看了一下，然后狠狠的敲在旁边半弧形小吧台的大理石面儿上，这会儿的声音那叫一个脆儿，赵思成疼的心肝儿都颤了：“祖宗，败家子，你两下子就给你爹摔没了几百万，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