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找件纯白的罩衣、一把剪刀,一张红纸……”慕容飞雪干脆直接地吩咐。
话音刚落,便微微转动眼眸,眼光像刀刃一般扫过春画的头顶,继续警告道:“半柱香内没回来,就给刘嬷嬷陪葬去吧。”
春画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吓得连连点头。慌不迭滚出慕容飞雪的香阁,四处张罗那些物什。深怕晚了一步,自己小命不保。
不过是几盏茶的功夫,春画便去而复返,踉跄着走进屋子,深深地躬下腰身。双手抬高。在双手中捧着一叠白纱长袍,长袍上放着半张红纸和一把绑着红绳的小剪子。
“小,小姐,您要的东西,还行吗?”春画小心翼翼地问道。风尘仆仆而来,额前滴着冷汗。紧张的心跳几乎到了嗓子眼。
“放下东西,滚吧。”慕容飞雪微微侧目瞥了一眼,冷然开口。
春画当即长舒了一口气,如获大赦地跪着告退。
简陋的闺阁之中,只剩下慕容飞雪一人端坐在梳妆台前。
头发已经干了。她拿着牛角梳一下一下,细致地将发丝梳直理顺。三千如墨的青丝垂于胸前,直到腰际。黑得仿若划过天际的黑幕,引人赞叹。她却没有去梳起发髻,而是起身去穿上白纱长袍。长及拖地的裙裾像一片荷叶散开,黑夜里显得特别醒目。
窗外冷风狂打着枝叶“沙沙”作响。疾驰而来的晚风,发出了近乎鬼叫般的厉吼,听得人毛骨悚然。
窗下的梳妆台前,铜镜之中印出慕容飞雪涂满厚厚一层脂粉的苍白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摇曳得晃眼的昏黄烛光里,依旧能看见慕容飞雪红唇似火,艳得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