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襄安王已经习惯柳轻尘见到他不行礼不问安了。只要她抬起头用她那双灵动的眸子对住他,他也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柳轻尘眉眼都是笑,看得出来婚姻生活很适合她,最近她好象微微长了点肉,更显得白淅水嫩了。
襄安王走过去,加入她,一起讨论。
舒眉站得远远的,手里拿着些手帕茶杯之类零星的小东西。她本来就性子极静,最近更是很久没有开过笑脸了。
做主子的看丫头脸色,也只有柳轻尘了。不但看,还本能的为丫头掩饰着,显然那一次受罚对丫头们刺激很大,但凭柳轻尘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试了几次后,柳轻尘只好做罢了。
现在她一心投入愉快的婚姻生活,许多不太重要的事都被她自动忽略了。襄安王很宠她,她的要求不管多么微小都被当做一件极大的事去加急处理,她的一举一动任何还未出口的要求,只要他在身边总能发现,而且私下里替她安排地妥妥当当。他不在乎她会不会琴棋书画,不在乎她是不是风流高雅,甚至于有时候她发现襄安王并不着急于建窑开矿之类的大事,他现在,好象一心只想疼惜她,让她快乐。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但是她快乐的心里总不时会划过一丝暗淡的阴云,虽然极淡,但划过心口时也总会一时气闷得难受。那是一种害怕,害怕这一切到头来都是空的。现在愈快乐,就愈怕失去。她已经被襄安王带到云端了,如果掉下去,那将会是一场毁灭。
她不能想那个,她现在很快乐,而且从未有过人这么宠她,她看着认真的参加讨论的襄安王,那一张坚定的脸,深不可测的双眸,平静的表情。襄安王似乎感应到什么,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那不过是浮在水面的空洞的涟漪,他的笑容没有到达他的心底。他有心事。
柳轻尘知道他应该有,他总是有。身为一国之君,要治理一个这么大的地方,他怎么能一点也没有烦心的事呢。他却依着自己带自己来到这里散心,明里是借助她机械方面的长才,实际上他是答应和她摆脱外面的烦恼,独处一段时间。
他从不催促她做什么。即使她一天一天什么都不做,他仍然整天陪在她身边。整天陪着她,他愿意为她这么做,这就够了。他还有一个国家,她不能太任性了。
她拖着拉着,用了一推借口不愿意替他开矿,延长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他没有一点厌烦的样子,什么事都由着她。襄安已经十万火急了,他的心里不知是怎么滋味,但他硬-挺了下来,不让她知道。
他还在对她笑,笑容多了几份温柔无奈,那是她记忆里最美丽的笑容。襄安王是不常笑的,即使是这种笑容已经让柳轻尘十分惊艳了。他在为她而笑!
她什么都知道了,虽然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对她说。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拥有过这种好日子,现在她觉得时间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知道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