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感觉到他的激励,语气也坚定了几分:“魏国之人向来刚烈,众位应该有所耳闻。”
陈墨白略微的点了点头,只感觉疼痛越发明显,头重脚轻,眼前一阵阵发黑,四周的人都有些看不清楚。
“这便对了,”温一宁的眼睛因为兴奋更加发亮,让人移不开眼:“若是如此,为何此人还‘心甘情愿’的被我们逮到呢?在我看来,他并不是为了要秘密与海盗联络,而是想要投诚。”
陈墨白为她如此大胆的设想止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却是不慎扯动了伤口,止不住暗暗抽了口凉气。
刘瑛察觉到陈墨白的不适,替他问道:“温姑娘你方才还说了,魏国人最是刚烈,若是如此,这人就不该甘愿成为俘虏,而是自裁谢罪,何来投诚一说?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刘瑛不像陈墨白一般温柔,加之他对温一宁原本便没什么好感,这番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
温一宁不以为意,她在桃源乡受够了别人的白眼与歧视,像刘瑛这样的语气都算是温柔的。“老先生,你还没有见过那个俘虏,要是见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投诚不是信口开河。”
陈墨白心中有些明白温一宁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越加的佩服这个果敢英勇的女子。
现在看来,她绝对不是虚有其表,不仅观察细致,而且机敏异常。
陈墨白眼里的玩味越发明显,他原本是想跟着温一宁一起去审问那个判如,无奈此刻肩伤疼得越发厉害,只能吩咐道:“劳烦先生跟温姑娘去牢房走一遭,盘查一下那个长发男子。”
温一宁见陈墨白脸色更加难看,再想想他刚才受的伤,当然是想让他静养,此刻听他说要自己带着这个满身冒火的老头子出去,高兴异常。
自然的走上前去搀扶着陈墨白躺下:“你先休息,我和老先生去看看那个叛徒,一会儿我再回来看你。”
陈墨白见她一副轻手轻脚的样子,似乎自己是个不得动弹的老人一般,哭笑不得:“好,你们快去快回。”
关押俘虏的船舱原本是个仓库,此刻因为船底破裂,地板上积满了水,原本这里放置的东西此刻都被挪了出去,正好用来当牢房。
被逮来的俘虏倒是听话异常,乖乖的坐在地上,双肩垂在身体两侧,湿漉漉的头发仍旧在滴滴答答的掉着水。
一听见声响,他马上就抬起头来,略微有些发灰的瞳孔盯住温一宁和刘瑛。
他面色虽然有些苍白,眼神却还是晶晶发亮,仿佛随时都在打着注意作弄人一般。
“我方才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我。”俘虏一副主人翁的样子:“老头你也不简单,击沉了我们十几艘船吧?哼,真可以称得上宝刀未老了。在魏国,像你这般年纪的人,早就献祭给淹神了,哪里轮得到你来战场上指手画脚。”
刘瑛却是没有在意他的“夸奖”,反而牢牢的盯住他的脸。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温一宁为何会笃定这人是来投诚的。
只因为那俘虏光洁的脸颊右侧,清晰的印着一个“魏”字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