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怀着鸾鸾，三个月的时候，孕吐。只要闻到菜的味道，就会吐。那种感觉，就像整个肠胃都要被人硬生生掏出来一样。无数次，我都趴在马桶上，吐到起不来。胃里发胀难受，时常都呼吸困难。就连躺下睡觉的时候，都觉得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让我整夜整夜失眠。”

沈沉轩眸子紧缩，她眼里浮起的泪光，突然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扼住她下颔的手，下意识更用力了些，“景吾，别怪我没提醒你，苦肉计接连用几次只会造成反效果。”

若是想博取他的同情心，那便是大错特错！

她也不反驳，继续道：“六个月，鸾鸾有了胎动。那时候我想，这几个月我遭的所有罪都值得。8个月，鸾鸾越来越大，我连起床都变得很困难，总要璇子和侨侨拉一把才能起来。9个月，我胖成了一只球……”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异常。眼眶的泪，却流了下来。泪眼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最后20天，我每个晚上双腿抽筋，疼得钻心。双脚水肿，肿到就连双拖鞋都穿不了。躺下会腰疼，站着会脊椎疼，坐着连呼吸都疼。她出生的那天，我身下被剪开血淋淋的刀口，缝了好几针。”

沈沉轩的呼吸，随着她的话而变得越发的沉重。捏住她下颚的手指，松动了些。

她不费力的挣开，看他，“沈沉轩——鸾鸾的爸爸，那时候，你又在哪？”

“……”沈沉轩凝视她被泪染得更澄澈的眼，一时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喉咙口，像是被塞住了一样，堵得发慌。

当时，他正和黎芜在一起。

而且，他从没想过她会替他生个孩子。所以，四年后当知道鸾鸾的存在时，他前所未有的震惊。

正当两个人如此对峙的时候，一道尖锐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破了室内僵窒的氛围。

沈沉轩回神，快速的调整了情绪，重重的看了她一眼，才退开。伸手捞起茶几上的手机。

屏幕显示的号码，让他稍稍柔和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