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祭刚过,拓跋昙、拓跋子推、拓跋新城、拓跋天赐、拓跋小新城五位皇叔不敢逗留京师,各各速回封地,按照冯太后密旨,各自准备。
由于离过年不远了,边患也暂时无忧,朝廷中一派祥和气氛。献文帝拓跋弘虽则聪睿夙成,刚毅有断,但生性喜好黄老之道、浮屠佛之学,常常与朝中士大夫和沙门一起高谈玄理,也给人一种雅薄富贵、厌倦国政、不以天下事为意的印象。
献文帝每日照常上朝,乙浑也因为屡次要杀大臣、屡次给献文帝阻止,也就绝了杀其他大臣之心。他牢记慕容白曜之言,忍耐一时,等到时机成熟,自己威逼献文帝禅位后,再与这些不顺从他的大臣秋后算帐。
献文帝因为有冯太后的教诲,让他面上要麻痹乙浑,故而乐得清闲,朝中倒也平安无事。只是献文帝喜欢佛道,甚至深为入迷,这倒不是冯太后之意,令冯太后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心。
再说那慕容白曜,自从骗了乙浑好多钱财,又借为乙浑收天下百官之心,外出贿赂百官之计,非但没有让百官得到任何好处,相反还收刮了百官好多钱财,让百官对乙浑和慕容白曜痛恨不已。当然,这一切,慕容白曜都是瞒过了乙浑。
慕容白曜回到京城之后,赴乙浑府上,欺骗乙浑说:“恭喜丞相,隆冬之际,百官收到丞相钱财,皆感丞相之恩,誓听丞相之言,为丞相效力!”
乙浑大喜,设宴招待慕容白曜。席间,慕容白曜问道:“丞相,下官出京多时,京师之中可有大事发生?”
乙浑举杯,满脸笑容地道:“慕容大人,京师之中一切如常。本丞相听慕容大人之言,忍一时而待时机。”
慕容白曜道:“丞相,皇上和太后可有所动静?”
乙浑呵呵乐道:“果如慕容大人所言,皇上虽然渐渐长大,办事已见韬略,然毕竟年幼,面子上争得上风之后,便沾沾自喜,整天与僧人和道士共习佛道之术,不思上进。”
慕容白曜拈须道:“此乃丞相之福也!长此以住,皇上必失百官之心,至那时,以丞相之厨房,逼帝禅位,振臂一呼,从者云集。”
乙浑更为欣喜,敬了慕容白曜一杯酒道:“太后那里,亦不见有任何动静。太后如往常一样,居于深宫之中,日夜与李奕寻欢。只是冬至大祭之日,才与皇上一起去太庙祭祀祖宗。”
慕容白曜听得乙浑说起冬至大祭,心中猛然想起一事,不由得心中一惊。他只顾在外收刮百官,却忘了冬至大祭之事。
慕容白曜停下手中酒杯,对左右道:“尔等暂且退下,不得招呼,不准入内!”
左右依言退下,乙浑疑惑地看着慕容白曜道:“慕容大人,何事这么惊慌?”
慕容白曜严肃地道:“丞相,我于外为丞相操办收百官之事,却忘了嘱咐丞相一件大事。”
乙浑不解地道:“慕容大人,到底是什么事?你赶紧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