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浑矫诏窃得丞相之职,甚为得意,终日大宴宾客。一时之间,朝臣之中阿谀奉承之臣,尽皆趋于乙浑,以乙浑弟子居之。
乙浑随即连颁数道丞相令,大肆任用亲信之人,并收受诸人贿赂。对忠实之士,则寻机罢官甚至下狱或灭门,一时之间,群臣震恐。
时冯太后胞兄冯煕因安抚外邦在外,高允等人虽然心中惶恐,却也不得相见。中书令高允与司徒刘尼、司空和其奴密商,欲觅除掉乙浑之计。
然三人之权,已被乙浑架空,更兼手中无兵,一时对乙浑无法可施。三人正沮丧之时,司徒刘尼忽道:“吾三人虽无兵权,何不召平原王陆丽、陇西王源贺起兵勤王,以诛乙浑?”
中书令高允急道:“此计切不可行!乙浑专权,乃矫太后与皇上旨意。乙浑阻隔太后、皇上与朝臣的联系,只恐太后与皇上尚不知情。若平原王陆丽、陇西王源贺贸然起兵,且不论此二王实力与乙浑相去甚至远,单太后与皇上知道二王起兵,当作何感想?”
司空和其奴思索再三,沉吟道:“高大人所言极是!我大魏内乱不定,至今尚稍有安定。若二王起兵,乙浑必报与太后与皇上。太后与皇上若知,必认二王起兵谋反,反以乙浑忠勇,令乙浑起兵剿之。二王势单,若为乙浑扑杀,天下还有何人再与乙浑抗之?”
司徒刘尼黯然,司空和其奴接道:“三王之乱虽平,然天下诸候,拥兵自重者颇多。若平原王陆丽与陇西王起兵勤王,则恐诸候王之中,有不臣之心者,趁起兵作乱,则我大魏必内战不断,四分五裂焉!若如此,皆我三人之罪也,死后如何于九泉之下面对先帝?”
高允道:“然,司空大人之言,正合吾意!起兵诛乙浑之事,切不可提。”
司徒刘尼叹道:“如此,我大魏休矣!乙浑权势日盛,恐日后太后与皇上复出,亦不能相抗乙浑焉!至那时,乙浑挟天子以令诸侯,恐天下要换姓乎?”
中书令高允嘿嘿一笑道:“二位大人何故忧之?本官视朝中一人,必杀乙浑!”
司徒刘尼与司空和其闻言大喜,互相看了一眼,齐声急问高允有何良策以除乙浑。
高允微笑道:“两位大人,可记那日乙浑矫诏,窃居丞相之位,朝堂之中情形乎?”
司徒刘尼与司空和其奴不解,急问高允所言何人。高允道:“昔日朝堂之上,乙浑矫诏窃居相位。殿中尚书拓跋郁疑乙浑矫诏,欲请见皇上而为乙浑阻之。若我等三人,以朝中之事说与拓跋郁,其必深省。拓跋郁若悟,必不疑乙浑矫诏窃居相位而诛异见之臣。”
司徒刘尼大喜道:“此计甚妙!殿中尚书司职皇宫内外禁军,若拓跋郁领禁军围住禁宫,非但能得见太后与皇上之面,还能一鼓作气,诛杀乙浑,并能尽诛其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