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后道:“愿祥闻之!”
高允道:“我朝廷三路大军,皆略逊于正对之敌。臣高允以为,可使车骑大将军、东郡公乙浑挥师直指征西大将军、永昌王拓跋仁。以乙浑之师击永昌王,必如摧枯拉朽矣,永昌王被灭,则我大魏西路无忧尔!”
“再令陇西王源贺起兵以伐濮阳王闾若文,陇西王源贺实力虽逊征西大将军、永昌王拓跋仁,却远胜于濮阳王,以可一击而定之;再以平原王陆丽出兵相拒车骑大将军、乐平王拓跋拨,虽双方实力悬殊,若平原王陆丽拼死拒之,能拖得半年,则车骑大将军、东郡公乙浑与陇西王源贺必得胜而还,三路兵马聚于一处,何愁乐平王不破?”
群臣皆俯首接耳,皆赞高允此策甚妙。献文帝亦喜,向冯太后道:“母后,您看高爱卿之计可乎?”
冯太后沉吟道:“高爱卿所奏,固为上策,然亦有忧也。试问以平原王陆丽之兵,能挡乐平王拓跋仁大军半年之久吗?若不能挡,即使车骑大将军乙浑与陇西王源贺大胜又如何?乐平王叛军若大败平原王陆丽,贼势甚众,直逼京师,何人可救?若京师破,我大魏之祖业皆毁矣!”
众皆默然,心中甚明,知冯太后之言非虚,以平原王陆丽之实力,若能抵挡乐平王大军一月,已实属万幸,何敢言半年之久?
冯太后言道:“本宫已决,本宫料三王并无反心,可调陇右王源贺、平原王陆丽往南,与乐平王拓跋仁合兵一处,呈犄角之势,令南朝刘宋不敢小觑我朝;另命车骑大将军、东郡公乙浑,挥师北上,以镇北方柔然!”
“着命中书令高允为监军,奉诏宣调平原王陆丽与陇西王源贺,待二王合兵后,即于大军之中,协调二王与乐平王拓跋拨以防南朝刘宋。”
高允欲再苦谏,然太后之忧,高允尚无良策以对,只得叹息而谢恩奉诏。
回到后宫之中,献文帝拜见冯太后言道:“母后,高允之说,不无道理。儿臣亦得奏报,言三王欲反,正作准备。今北方柔然犯我边境,此不足以伤我根本;若以大军征讨之,虽为上策,唯恐三王趁机犯上,则我朝危矣!母后素有高见,先帝尚常纳母后之言,何以今日不见三王之忧也?”
冯太后淡淡地道:“皇上所虑,本宫岂能不知?皇上勿忧,本宫料高允即将求见。若高允至,本宫方可以策献于皇上!”
献文帝将信将疑言道:“母后于朝堂之上,已驳高允所奏,高允亦奉旨为监军,如何还能再谏母后?”
冯太后笑道:“高允耿直,以天下为已任。于朝堂之上,见我之策颇多风险,岂能独善其身而不再谏之?皇上且待之,不及天黑,高允必求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