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骠骑大将军拓跋寿乐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尚书长孙渴侯为尚书令,加仪同三司。二人都掌兵马,朝中之势日盛。
文成帝拓跋濬从冯皇后之计,密诏二人带甲兵伏于围场,又诏令建宁王拓跋崇及其子济南王拓跋丽进宫议围猎之事。
建宁王府管家拓跋苗与建宁王妃,也依冯熙之计,于建宁王之前回到了建宁王府,并未引起建宁王注意。
皇帝口谕传至建宁王府,建宁王拓跋崇与其子济南王拓跋丽商议道:“王儿,围猎之事,皇帝从不与臣下计议,今何宣我父子进宫商议,此为何故?”
济南王拓跋丽犹豫道:“父王,莫不是我们谋反之事已泄,皇帝欲诱我等进宫而诛之?”
建宁王深锁眉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非也!我父子二人,虽爵封王位,可手中无一兵一卒。皇帝若知我们造反,何必诱我们进宫?一道圣旨,一队宿卫御林军,你我父子便人头落地了。”
济南王拓跋崇道:“父王,那皇帝此旨何意?望父王给孩儿释疑!”
建宁王左思右想,缓缓而道:“你我父子,居于京城之中,平时鲜与人来往。皇帝尝赞我父子忠心耿耿,不勾朋结党。为父思得皇帝此意,欲降恩于我父子,以对天下臣民示仁爱之意。”
“最坏的打算,就是你我父子密反之事,风声泄露。皇帝不欲相信,故借此机召我父子进宫相询。若如此,你我父子危矣,皇帝早晚必知,对我等下手!”
济南王暗暗心惊,良久方道:“父王不必忧虑,儿臣以为此为皇帝降恩而不疑有他。父王,儿臣有一计,莫若趁皇帝召我父子围猎之时,于围场之中,令京兆王杜元宝击杀皇帝。此为天赐良机,父王以为如何?”
建宁王拓跋崇闻言,身子一震。思之良久,方才狠声道:“王儿此计甚妙!为父即修书一封,着心腹之人呈于京兆王杜元宝。皇帝狩猎,随从军士有三四千之众。你我父子狩猎之时,降随侍皇帝左右。”
“至那时,令一心腹之人见京兆王。若皇帝身边卫士少,则令京兆王速起兵杀之;若卫士众多,则按兵不动,待后再作计议!”
济南王拓跋丽喜道:“父王果精于谋算,此计甚妙,儿臣拜伏!”
建宁王随即修书一封,着心腹之人送呈京兆王杜元宝,暗中约定,若京兆王见建宁王随身玉佩,即起兵弑帝!
父子二人即进宫面圣,见文成帝只聊狩猎之事,随之心安。不成想文成帝话锋一转道:“两位王爷,朕观诸王,唯有二王对朕忠心耳!故今狩猎,朕特准二王随驾出游,并不带诸王众臣!”
建宁王听得文成帝话中有话,心下惊恐,赶紧拜于地叩谢皇恩。二人回到府中,思皇帝之言,心中更是惊惧,坚定了趁围猎对皇帝下手的决心。
三日后,太监传皇帝旨意,令建宁王拓跋崇、济南王拓跋丽随驾围猎,又令京兆王杜元宝领兵负责围场禁卫。三位王爷闻旨大喜,以为天助,文成帝死期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