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暗中联络各镇诸候以为外援,源贺由内引御林军护驾,内外夹攻,安有宗爱立身之处?若如此,则天下大事定矣,皇上更有何忧?”
拓跋余大喜,正待再说时,一太监慌张进来奏道:“皇上,贾公公已至朝门!”
冯媛挣脱拓跋余的怀抱,迅速离去。刚才还美人在怀的拓跋余怅然若失,呆立一会后,抓起案上的酒壶,猛喝了一大口。酒刚下肚,胸口一热,似有万丈豪情喷薄欲出,摔下酒壶,暗暗对天立誓以杀宗爱。
拓跋余暗思,自己整天在后宫之中天酒地,不问朝事,如若突然召见源贺与陆丽,必引起宗爱疑心,只怕事还未成,宗爱已经狗急跳墙,反倒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拓跋余沉吟良久,忽心生一计。几天之后,即是北魏皇室春祭之时,拓跋余决心利用春祭的机会,暗中联络殿中尚书源贺与南部尚书陆丽。春冬大祭,为北魏皇室主要两大祭祀仪式,按北魏祖制,当由皇帝亲率后宫嫔妃及众大臣于京郊之太庙祭祀。
到了大祭之日,浩浩荡荡皇室车队出了朝门,带领文武百官前去东郊太庙之中。祭祀完毕后,按惯例皇帝还得停留三天领群臣狩猎。
趁宗爱领人狩猎之时,拓跋余假托有病在身,于行宫之中秘密召见殿中尚书源贺与南部尚书陆丽。两人只知拓跋余沉缅酒色,在祭祀狩猎之时,突然召见自己,大出意料,不知拓跋余用意何在。
驾源和陆丽进了拓跋余的行宫之中,叩拜面圣后,拓跋余故意沉声道:“两位爱卿,朕闻你们力保前太子,曾在先帝驾崩之时,朝臣商议立君之事上,反对由朕继位,可有此事?”
殿中尚书源贺一下子吓懵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拓跋余突然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隐隐觉得似有大祸临头。
南部尚书陆丽颇多智谋,他见拓跋余不问朝政、沉缅酒色,心中已然认定拓跋余为昏庸之君。既然拓跋余提起旧事,那必是拓跋余对此事怀恨在胸,以清算旧事。
陆丽寻思,皇帝既动杀机,恐无侥幸之运,与其认错讨饶,亦不见得皇帝能宽恕自己,不如索性豁了出去,一表自己对大魏的忠心,纵使被杀,日后也能赢得青史赞誉之名。
陆丽朗声道:“回皇上,臣等确实反对由皇上接任帝位。太武帝驾崩,虽太子亡故,然太子之子高阳王拓跋濬仍在,此为先帝嫡皇孙,当继大魏君位。况太武帝有皇子十位,晋王拓跋伏罗、东平王拓跋翰、临淮宣王拓跋谭、广阳简王拓跋建,四位亲王都为皇上之兄,安有废长立幼之理?”
“臣故而力阻皇上登基,奈皇太后颁下懿旨,这才由皇上继位,臣等无话可说。臣陆丽今天犯死罪,必被皇上诛灭三族,然臣之心,惟天可鉴,臣之所为,非为与皇上作对,实为大魏忠心而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