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日余晖,拓跋余打了个呵欠。站在远处的小太监忙上前跪道:“皇上,天色已晚,请起驾回宫!”
拓跋余懒散地点了点头,对冯媛说道:“冯媛,你随朕一起回宫,朕要册封你为贵人!”
冯媛连忙跪下道:“皇上,臣女冯媛叩谢皇恩,却不敢从命,请皇上治罪!”
拓跋余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边上的太监尖声喝道:“大胆冯媛竟敢抗旨,还不赶紧谢恩回宫伺候皇上?”
冯媛心中对拓跋余实无好感,她故意在拓跋余面前显露才华、展现自己美貌,只是想俘获拓跋余之心,利用他来杀宗爱。如果拓跋余果真杀了宗爱,那冯媛报了家仇后,自会心甘情愿地做拓跋余的嫔妃,到了那时,她自有办法独掌后宫大权。
可冯媛心中也没把握,不知道拓跋余是否真的能下狠心诛杀宗爱,因此,她才以性命相赌,拒绝拓跋余要册封她为贵人的机会,让习惯了后宫佳丽对皇帝争相奉迎以求宠爱的拓跋余,对胆敢拒绝的冯媛产生一种欲求而不得的特殊感觉。
更重要的是,情窦初开的冯媛,对青梅竹马的皇孙拓跋濬产生了爱慕之心。她心中渴望拓跋濬能当上皇帝,自己成为拓跋濬的皇后。
冯媛忐忑不安地跪在拓跋余面前,她也深知天威难测,拓跋余极有可能盛怒之下杀了自己。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拓跋余阴沉着脸,半晌不说一句话。他万万没想到,后宫之中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敢对抗他这一国之主。
拓跋余心中惊怒交加,怒的是冯媛竟然敢抗旨,这让他这一国之君颜而何存?惊的是冯媛果然与众不同,而且刚才冯媛与自己的一席对话,也正刺中了拓跋余的心病。
他欲册封冯媛为贵人,固为贪冯媛之美貌,更为欣赏冯媛之才华。另一重要的原因就是拓跋余做了皇帝后,整日天酒地,不思朝政,如今虽然欲除宗爱,却苦无身边已没可计议之人。
冯媛虽为女流,可她的见识却绝非大多数男子能比。拓跋余意欲收她为贵人,也是想冯媛能给他多出出主意。
拓跋余正发怔之时,冯媛轻启朱唇,颤声回道:“皇上,奴婢该死。皇上能看中臣女,这是臣女之福。只是皇上心中自有大事要办,臣女恐因为臣女侍奉皇上,而误皇上雄才大略。若皇上心中速作决断,大事定后,臣女自当侍奉皇上!”
本已恼怒之中的拓跋余听得冯媛赞自己乃具雄才大略之人,不禁心中舒畅起来。他虽好酒色,可也不是庸庸之辈,本就暗下决心除宗爱、振朝纲,灭柔然、征刘宋,一统天下而成一代明君。
拓跋余沉吟道:“好!冯媛,朕就依你之言,不出三月,大事必定。不过,你今天也得入宫侍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