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周川回了长安街上的小院子,跟卢俊昭回了话。
见自家爷还是盯着自己看,周川脑子转了几圈,绞尽脑汁想了片刻,愣是没想出啥好话来,最后索性一仰脖子,实话实说:“姑娘已经回府了。属下去问了周明,周明说姑娘脸色仍旧不大好,就连姑娘身边的几个心腹丫头也没敢说话。”
卢俊昭眼神幽深,面无表情地瞥了周明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周川背上冒着冷汗,半晌才轻轻舒着气,可这口气还没舒完。又猛地屏住呼吸站直了身子,微微低着头等着去而复返的卢俊昭吩咐。
“屋子里那箱东西给徐录文搬回去!”卢俊昭的声音泛着冷意。
周川身子一僵,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屋子里那箱东西?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周川猛然想起什么,张大了嘴却没敢出声,只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卢俊昭的鞋子,心里一阵错愕。
军师的那些东西,不就是那些戏文话本子还有春宫图么?他前几天才搬过来,爷这就看完了?
不对不对。周川屏住呼吸甩了甩头,爷就是一天到晚不停地看,也不能全都看了。何况听爷的语气,明显怒了……爷今儿好好的,因为把姑娘气走了,这脸色才阴沉下来——难不成姑娘看见那一箱子东西了?
周川恍然大悟。随即哀叹着苦笑起来,一边叹气一边替自家爷忧虑。怨不得姑娘气成那样……哎,爷这回要姑娘回转,还真得费些心思。
“爷的话没听见?”卢俊昭冷眼看着周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叹气,脸色越加阴沉,语气里带着十分的怒意。
周川身子一颤。忙不迭地收起满肚子的忧虑,唉一声应了。飞快地跑回内院扛起巷子就往隔壁徐录文的院子里奔去。
卢俊昭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儿风,眉头紧锁,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跟阿晚解释解释,哄哄她。哎,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就是懂得再多,性子再放得开。于男女情事上头肯定也有些顾忌。先前他吻她她都那么羞涩。这回……卢俊昭恼恨地一脚踢在树干上,他怎么能吓着她了?
卢俊昭心里犹豫着。人却下意识地出了门,往崇安侯府去了。
崇安侯府里,林致远正满腔怒火,铁青着脸吩咐家里的小厮管事将林承孝绑回来。门房的小厮来报卢将军来了,林致远这才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紧绷着脸迎了出去。
“怎么,让人传了话还不放心,又要自己来说一遍?”林致远的口气不怎么好,又一直看不上卢俊昭,这语气明显的含了些嘲讽。
卢俊昭眉头一跳,随即朝林致远行了礼,面无表情地回道:“小子是来拜访岳母的。至于大伯父口中的事,小子本就是多管闲事,用不着再来讨一回嫌。”说着迈开步子自顾自地往逸梅院去了。
林致远脸色一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瞬间涨得通红,半晌才甩着袖子,气冲冲地叫了管事亲自去寻林承孝了。他林家的脸都被这个祸害丢尽了!
刘氏听说卢俊昭来了,先是诧异,随即了然地笑了起来,忙迎了出去。
“好好的怎么过来了?”刘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卢俊昭是越看越满意。“伤好了没?”
“都好了,多谢岳母挂念。”卢俊昭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往林晚的小院子瞥了一眼,却迟疑着没开口。
“来见晚姐儿的?”刘氏见卢俊昭这副样子心里早明了了,目光里带了些打趣笑道,“晚姐儿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这会儿倒好了些。我这个女儿自小性子娇,又是个胆大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敢做。她这几天倒是一直念叨你,今儿也是开开心心出去的,说是想去看看你。我也不问今天是怎么了。你是男子,该担当的就担当些。若是她恼了,你就说句软话哄哄她。”
卢俊昭感激地望着刘氏长揖了一礼,语气郑重地谢了刘氏。
“多谢岳母提点。是小子做错事惹恼了阿晚,小子就想来见见阿晚,跟她认个错。”
卢俊昭一席话说得极其坦然。刘氏听得眉开眼笑,点着头叹道:“这是你明理。晚姐儿有时候爱使小性子,不过也是气一阵就过去了。她嘴上不说,心里却关心你,前儿我还看她在给你做荷包呢。她若有什么不是,你也别跟她计较。”
“小子能娶到阿晚是小子的福气,断不敢不珍惜。今日,确实是小子的错,小子汗颜。”卢俊昭听到“荷包”二字,眸子霎时亮了一分,原本紧绷的脸此刻也有了一丝松动,脸上流淌着一丝欢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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