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滑得飞快,一月份很快接近了尾声,春节的热闹也渐渐远去。进了二月,刘氏已经把林晚的嫁妆清点得差不多了。林晚也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出门,紧着时间先跟胡万达说了北边的情况,仔细商量了要做什么生意。随后又让周明找卢俊昭传了话,同朱七见了好几回,细细问了北边的情况。
“北边衡城一带有两条矿脉,再往北还有一大片草原牧场,盛产骏马。与北燕接壤的地方药材极丰富。”朱七三言两语说了北边的情况,说道药材时顿了顿,有些赧然地笑了一声,“不瞒姑娘说,姑娘在北边的生意小的们先前也留意过。北边的几位掌柜也收过一年药材,但收上来的东西参差不齐,销量也不大好,而且价格也被压得低。这生意就做亏了,后来就没怎么做过。”
林晚挑了挑眉,却没后话,示意朱七继续说。
“北边这几年商人也不少,南边的客商也多了些,东西过来了不少。只是路途长,沿途又不是很太平,这运过来的东西就贵了。卢家在北边的生意是卢大掌柜统管着,卢大掌柜直接听王爷差遣。卢大掌柜手底下还有二三十个掌柜,都管着卢家各处的产业,包括马匹钱粮药材等。爷在北边也有几处私产,都是小的管着,一处马场,三个庄子。除此之外,爷在南边还有几个庄子和酒楼,小的手底下还有几张盐引。”
林晚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朝朱七诧异道:“南边?他在南边还有庄子?”
朱七嘿嘿笑了两声。咳道:“姑娘也知道,爷小时候在南边待了好几年,那边也有几个人,偶尔往咱们这边递个消息倒是及时,就是……嘿嘿,做生意上头不大灵通。”
“南边繁华,物资丰富,吃穿住行都讲究精致好看。那边的人玩乐的样也多,你们要探消息。难道就只开了几家酒楼?”林晚端着茶似笑非笑地看着朱七,声音不急不缓地问了一句。
朱七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迟疑道:“也不全是酒楼,还有几家,嗯,就是。青楼……”朱七边说边瞄着林晚的脸色。
林晚惊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喉咙里呛了一口水,忙将茶杯放了,边咳边笑:“青楼?你们爷同意的?”
“这个,生意上的事都是小的们提议,爷没怎么管。”朱七站直了身子。正儿八经地强调了一句,“爷从来就没管过青楼这事儿。”
“你们那青楼能有人去?”林晚好笑又好奇。追着问了一句。
朱七一听这话,脑袋渐渐耷拉了下来,哭丧着脸叹道:“就是客人不大多,该来的不来,小的们愚钝,年年往给里头砸银子,却不怎么见成效。”
“算了算了。你们那几个人估计也不多。”林晚默了片刻,语气打趣地笑道。“这又要打听消息又要做生意,也难为他们。”
朱七不自在地笑了笑,试探地问道:“爷的私产小的管了这么些年,也没见个长进。还是姑娘替爷管着吧。”
“我管他的私产干什么?”林晚好笑地斜了朱七一眼,“姑娘我可没那个功夫。我看你也管得不错。”
“那北边……”
“这事儿不急,若是有机会,能到北边走一趟更好。”林晚轻轻笑了笑,端着茶气定神闲地打断了朱七的话。“我在南边倒是认识两个人,回头你若有空,倒是可以让南边的掌柜们彼此见个面,也算认识认识,日后若有什么,兴许能帮上点忙。”
朱七眼睛亮了一瞬,等着林晚的后话。
“一个是汇然钱庄的闵掌柜,一个是倾月楼的管事嬷嬷,唤作六娘。”
朱七脑子嗡嗡作响,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晚,表情诧异又惊喜,手脚舞动着不知如何是好。
汇然钱庄在南边的钱庄中算不得第一,可却是名声最好,往来的商家都是各行中的佼佼者。闵掌柜为人和善,话不多,却极受敬重。倾月楼更是秦淮一带久负盛名的青楼,南边各大家的纨绔们也常去,偶尔也有大鱼出入,六娘的名字在南边的风月场中也是无人不知。
若是能同这两人攀上交情,要打听事情,那是事半功倍!
朱七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前头姑娘从南边运了那么多粮食过去他就觉得不可思议,如今看来,有汇然钱庄支撑着,那也不足为奇……姑娘手下,必定不止这么些产业。
想到此,朱七忙不迭地点头,急急地应了好几声“好”,这才咧嘴笑着退了出去。
朱七前脚刚走,后脚廖仲文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