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转出了林子,二丫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林晚往林子里望了一眼,顿住脚步,默了片刻,朝秋梓吩咐道:“回去问问,咱们附近,都有哪些庄子?”
“不用回去,问我,问我!问我就行了!”二丫兴奋地凑了上来,朝林晚裂开嘴笑起来。“我们庄子周围有好几个庄子。近点的,嗯,有两家。听我娘她们说,有一家是京城里那个王爷家的!还有一家,也是大官老爷的!”
王爷?林晚诧异地挑着眉,这京城里称得上王爷的,可只有西宁王。
几人回了庄子,收拾妥当,林晚先去刘氏处待了片刻,等回到屋,秋梓已经打听好消息回来报了。
“那东边的庄子是西宁王府的,南边那个听说是顾家的。还有两个庄子,离得略远些,一个是陈家的,另一个是袁家的。”
林晚点了点头,今儿遇到的那两人,要么是西宁王府的,要么就是顾家了。
正想着,曹嬷嬷从前院匆匆回来了,进门便朝林晚道:“太太正找姑娘呢!才刚有几个婆子上了门,是西宁王府卫王妃遣人送了帖子过来,请太太和姑娘有空过去坐坐!我才知道,咱们东边的庄子就是西宁王府的!”
林晚惊得一时忘了喝茶,盯着曹嬷嬷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有些不确信地问道:“西宁王府?咱们家同他们可从没什么往来!”
“正是呢!”曹嬷嬷叹了口气,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解。“太太也这么说,这才让姑娘过去商量商量!”
林晚蹙着眉头,右手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这才从榻上跳起来,套好了鞋,转身吩咐玉竹:“你先把账册理好了,我回头再看!”
“他们家怎么想起送帖子过来了?往年咱们也到这庄子上住过,也没见有人送帖子啊!”林晚紧拧着眉头,抓住刘氏的手,想得出神。
“我也没头绪,估摸着是卫王妃正好到了庄子上,想找个人说说话吧。”刘氏伸手抚着林晚的眉头,轻叹道,“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苦费神去思量来思量去!你小小年纪的,别整天皱着个眉。”
林晚松了眉头,扯开嘴角朝刘氏笑了笑。“我也没想怎么着,就是觉得忒怪异了些。母亲想想,卫王妃想找人说话,有的是人往前凑!京城里想巴着西宁王府的人能排一条街呢!怎么就找上了咱们?母亲是打算回了这帖子吗?”
刘氏看着桌上的帖子,拧着眉头想了又想,最终叹道:“去一趟吧,毕竟碰上了,若不去,说不过!倒显得咱们忒张狂了些!”若是在卫王妃心里留下个张狂的印象,刘氏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可她的晚姐儿还要议亲呢!可不能留这样的印象!
林晚掰着手指点了点头,靠在刘氏身上,轻咬着嘴唇,眼神飘忽,想出了神。
午后,林晚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没底睡不着,最后索性坐起来让小丫头搬了个凳子放在院里的大槐树下,怀里抱着棋盒,一手粘着棋子在棋盘上无意识地描画着。
当今圣上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当日能登上皇位,西宁王功不可没。这位西宁王带兵打仗的本事无人能敌,三十几年来战功无数,最难得的是圣上登基后,他能急流勇退,这些年慢慢淡出了朝政,唯有西北的军事大权牢牢把持在手里——想来皇帝也没办法,北边有北燕,若没有西宁王坐镇,北燕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想到此,林晚眸光一暗,“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棋子拍在了棋盘上,扬声朝屋内喊道:“玉竹!你去叫个小厮,吩咐他去揽月楼把胡掌柜和闵掌柜请过来!算了,让岳六去!把胡掌柜请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