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上清立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范大人,有物证。海防营副帅熊觇从般岳的营房里搜出了一大箱金银财宝。”
范乐觉得自己才开场,审判主控权就已经被霸道的柳上清给夺了。
迫于柳上清的权威,他只得提前传唤熊觇。
“传证人熊觇——”
“嘿呦,嘿呦……”
熊觇让人抬着箱子上场,十分得意。
他此生算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大官,平时在战场都没害怕过的他居然感觉腿软,扑通一声双膝盖跪下。
“啪!”范乐拍了一下惊木堂,大声问,“堂下何人,自报姓名。”
“下官熊觇,海防营副帅,在海防营兢兢业业服役了20多年,出生入死参与过大小战争五百余起,身上伤痕累累,战功无数。在羽寇——”熊觇慷慨陈词。
自己得趁机让这些大人们记住自己。
自己付出如此大的贡献,凭什么总是停在副职升不上去,却让般岳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骑在自己的头上?
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对他的陈述很不感兴趣。
于鹰昨夜睡得不是很好,美女撩人,体力开支太大,开始打哈欠。
范乐认为熊觇严重走题,打断他的话,问道:“你来此要指证般岳何事?”
“般岳贪污军饷,数额巨大。这箱金银便是从他的营房之中搜出来的”熊觇激愤地陈述着收缴的经过。
般岳听着,嘴角露出嘲讽之意。
这种牛鬼蛇神平时挺会装龟孙子的,一旦找到机会,就会拼命地落井下石。
“般岳,你可认罪。”范乐问。
“箱中之物我从未看过,如何认罪?”般岳反问。
“笑话,你自己贪污的东西怎会没见过!莫要自欺欺人!”柳上清插话。
范乐欠欠身子,以专业的态度提醒柳上清:“柳大人,嫌犯有权核实证物。”
柳上清转动一下浑浊的眼珠子,范乐,你小子是在提醒老子不懂专业吗?
老子当然懂,是你太不会审案了,要治般岳的罪,能容他为自己辩解吗?
柳上清还在那里嘀咕,范乐抬起手宣布:
“准——”
般岳起身,检查箱中的银两,发现全是清一色的官银。
他的嘴角上扬,眼中透出自信,问账房先生:“自我担任海防营将军以来,军饷来源不再是朝廷拨发,而由地方银库供给,是否有此事?”
“的确如此,将军平定羽寇之乱,沿海郡县安居乐业,地方银库已有余力支付军饷。”账房先生回答。
“每当士兵发放军饷之时,都是三位先生亲自去地方银库提取银两,是吗?”
“是的,将军。”
“所提银两皆为碎银,以便发放,从未提取过官银是啊?”
“是的,将军,官银只做库存之用,以备上供朝廷。军营中的银库没有官银。”
柳上清感觉势头不对,严厉地喝道:“大胆罪人,这里由不得你说一大堆废话。你藐视公堂,喧宾夺主,还不跪下!”
“威武——”
“哆!哆!哆”
范乐不得不拍惊堂木,喝令般岳下跪。
般岳虽然跪下,却底气十足,继续反问:“请问诸位大人,这么一大箱官银,既然军营中没有,我若要贪污,是不是得从地方银库去搬?地方银库少了一箱官银,那是天大的事,难道没有记录吗?”
他接着解释,自己接管地方行政以来,为保证官员廉洁,特规定,银库中银两的进出,必须经银库最高级别的官员审批签字,由库房管理、库房账房先生与出纳三人同时签字,并由提取人签字方可交接。
这些记录,很难造假并抹除,更何况是专款专用的官银。
所以这一箱官银,必能找到出处。
熊觇一听,暗自叫苦。
自己对这些细节,真的是文盲。
当时自己献出这一计之时,直接就用太子的手谕去就近的银库借了一箱银两。
去借银两之时,银库官员很为难,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自己生气地说,别装穷,这是太子要的东西,你敢违令吗?
那官员迫于权势,便签了一张提取单给自己。
银两出库交接时,自己还被要求签字。
自己就傻乎乎地签了字。
自己怎么就不留个心眼不签字呢?
这一查,不是很快能查出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