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迷香

“请问姑娘尊姓大名？”般岳问含笑。

他始终认为她并未失忆，只是不肯或者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已。

“我真不知道，但是金大哥刚给我取了名字，叫含笑，你就叫我含笑好了。”含笑回答。

般岳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这名字还真不适合她。

那位真正的含笑，是自己少年时代所能想象得出的最美丽的女孩。

她像极了含笑的语，所谓“开而不放，似笑而不语”，矜持、含蓄、美丽、纯洁、端庄。

可眼前这位含笑，毫无修养，大大咧咧，满口谎言，除了她的妖娆与真含笑的美丽稍微打了个擦边球，别的没有一样能够配得上。

“含笑姑娘，我有一点不解，先前在路上，你为何知道前方有埋伏？”他问自己目前最好奇的问题。

“我看见了。”

“可为何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不等于我看不见！”含笑有些生气，“你始终不相信我，那问什么问？”

这是答案吗？般岳当然不信。

自己的视力，算是数一数二的，射箭的话，可以百步穿杨。

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凭什么相信她能看见？

“那请问姑娘，你是如何从海中到达海防营的？”既然她仍旧不肯透露半点信息给自己，他放弃，问最后一个自己最想揭晓答案的问题。

现在不问，只怕以后永远没机会问了。

怕她不说，他补充道：“姑娘放心，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既往不咎。”

“当然是游过去的。”含笑回答。

“仅仅游，无他人相助？”

“当然没有。”

般岳的眼神冷下来，这一点，自己更不相信。

海防营周边20海里沿岸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无人能靠近海边。

就算她突破海防线进了海里，海里也不停地有巡逻船来回视察。

她独自游20海里而无巡逻兵发现，这怎么可能？

自己的布防有那么差劲吗？

含笑却认为自己很诚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伸了个懒腰。

现在自己浑身干燥得难受，真想泡在水里好好游泳。

她又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靴子，这玩意儿看起来好看，穿久了却闷脚，真想脱掉露出光脚丫。

般岳见她心不在焉，回答也毫无信息量，心想这个邦士专业素质很硬，嘴巴严得很，再问，也不可能从她嘴里问出有价值的东西，

既然她在山路上她救了自己一命，算是尚有良心，那就将功赎罪，放她一马，过往不究。

“请问姑娘在浦国是否有亲眷？”他开始站在朋友的角度关心她。

刚问完他就觉得自己白问——她怎会告诉自己她的去处？

“没有。”含笑如实回答。

般岳自嘲地笑了笑，算自己瞎操心。

她总说自己不相信她，她愿意对自己说实话吗？

算了，俩人就此了结吧。

不过好人做到底吧，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与几两碎银子：“姑娘身上应该没有盘查，请你收下。明晨我们各奔东西。望你好自为之。”

含笑好奇地拿起金元宝打量，这就是人类的钱吗？

金元宝的形状像半边贝壳里藏了一颗硕大的珍珠。

而碎银子没固定的形状，一块块的，像摔碎了的石子。

她又拿起银子咬了咬，据说银子是软的。

果然如此。

般岳看她对钱爱不释手，心里叹了一口气。

此女如此爱钱，为钱卖命做邦士，不足为奇。

不过人各有志，只要她不再次撞在自己手里，就随便她去吧。

他转身往外走，自己和她彻底了清，从此不再相见。

“我们真的不再相见吗？”含笑听见脚步声，发现他已经走到门口，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跟自己道别，不免有点伤感。

他应该算是自己在陆地上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

如果他不是那么不信任自己，自己还真想把他当朋友。

般岳没有理睬她，毅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