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长亭已抵达,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苍昊唇角微勾:“怎么说?”
苏末淡淡道:“明知道事出有因,责任不在月萧墨离身上,只是这幕后操作之人投机取巧而已,一通责问,教墨离骨头都绷紧了。”
幕后之人……苏末叹了口气,真真有些无奈,表情亦有些怒色,不知是为哪般。
苍昊负手,看着脚下山谷,谷中一片漆黑,没有火把光亮,紫衣骑就在一片黑暗中进行着严酷的训练,苍昊淡淡道:“绷紧了才记得牢一些,紫衣骑本事大,但棱角太锐,骨子里总有一种骄傲自满的情绪伴随,墨离亦然,这个棱角若不磨去,以后遇上类似的状况,难保不犯下大错。”
苏末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既已想到了其中的猫腻,却仍要他们自己去查探,算是教训还是惩罚?”
苍昊道:“是教训,也是磨炼,本王的惩罚,从来没有如此轻描淡写。”
“所以墨离才会如此畏惧?”苏末若有所思地道:“若他和月萧查出蛛丝马迹,是否就可以从轻处罚?”
苍昊闻此言,微微偏首,看着她淡淡道:“末儿,本王的规矩里,错便是错,从来没有将功折罪这一说法。”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苏末反应如何,转过头又静静看向山下,山谷中,深色衣服的二十八人正骑马穿插在骑步兵之间督促众人操练,紫衣骑的作战能力,包括剑、骑、兵、射都不可不谓之兵中之最,日行训练是要更精进,更多的是为了保持体能和技能不因懈怠而衰退。
连云山下有梧桐镇,纵使隔着几座山峰,也不乏声响传出时有人警觉,是以众人操练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有阵阵低闷的声音在峡谷中缓缓回荡。
苍昊静静地看着,接着道:“不过,就如你所说的,事情错不在他们,所以本王本也就没打算给他们什么责罚,墨离所惧的,不仅仅是惩罚,更是对自己犯下错误的一种自责反应。”
“是吗,你确定?”苏末极度怀疑。
能以区区二十岁之龄坐上亚洲道上魁首之位,苏末的洞察力或许比不上苍昊,但她看人一向精准,几乎没失过差错,向来冰冷没有情绪的脸上能出现不安的神色,墨离对犯下失误的惧意显然早已融入骨髓血液里,根深蒂固,所以,对苍昊所交待的每一件事,所下的每一个命令,都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他到底惧的是做错事,还是做错事所带来的后果,或者,仅仅是单纯的,只是惧怕他的主子,这一点,苏末心里自然透亮。
苏末朱唇微勾,道:“本姑娘突然之间很想知道,十一年前你究竟用了些什么方式使得他们如此畏惧于你,并且一个个还能忠心耿耿,死心踏地地追随。”
苍昊道:“你真想知道?”
“自然。”苏末与苍昊并肩,垂眸俯视谷中情景,淡然勾唇,嗓音在黑夜里莫名地多了点慵懒的魅惑,“长夜漫漫,总要有点事情做,才不会觉得无聊,听听故事,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