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此言一出,我很是感慨:“如玉啊,想来,你那成了骨头渣渣的老爹能安心投胎了啊!”
他一怔:“叶小姐?”
嘻,人长得不错,脑子却是不行!
我好心好意解释:“温如玉温庄主乃是西南人尽皆知的败家子,不想,竟还能惦记着温家庄的声望,委实是温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啊!”
登时,温如玉眼角眉梢皆溢满了笑,一双媚态横生的眼眸似含波秋水,“能得叶小姐如此美人赏识,在下雀跃不已啊!”说着,他眨眨眼,往我身边凑了凑,“叶小姐既对在下有了好感,不如……不如趁着今日雨丝绵绵,与在下私逃?”
哼,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好些!我赶忙捂严实了口鼻,“如此说来,你并未与温氏串谋,倒是我们错怪你了?”
他眼睫一垂,声音比绵绵的雨声更加低微:“她早就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我却是从不知晓……”
哦?
凉风带着水汽幽幽一转,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温如玉眸光一转,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一闪而过,“叶小姐不会是雨中无聊,找在下闲话的吧?”
唉,对了,此来可是有正经事儿啊!
我正一正神色,道:“如玉,《千草经》你熟得很吧?你给我探一探脉,瞧瞧我还有几天好活。”
他满脸讶异,“无量居士是当世高人,医术更是无人能及,你是他的徒弟,何不……”
我“嗤”地一笑:“那老头子可是只老狐狸,嘴里没句实话,你探了脉,老实告诉我。”
本以为他必得推脱一番,啥子没看过《千草经》啊,啥子不懂毒理啊,啥子阴雨天儿,脑子进了水啊……
不想,下雨天出了大太阳——稀奇得很,“叶小姐,你所中之毒乃出自在下家中的《千草经》,在下义不容辞。”说着,他伸了手,便要搭上我的手腕。
登时,我满心感怀,唉,不想,他竟是如此一个乐于助人、义薄云天的好男儿啊!
我正打算着往眼眶子里挤几滴泪,表达一番我的感激之情,不成想,不经意间的一个低头,惊得我猛然一个哆嗦,他……他的手……
我的娘亲咧,我的亲姥姥啊,可是不得了,他一双黑乎乎的手似是才扒拉了炭灰,十个指甲里皆淤满了黑虫子似的泥,他……方才他就是用这双手捏的生米?
我叶容乃是聪慧明敏的大家闺秀,脑子转的总是比身子动的快些,是以,还没等我从这间惊悚的屋子里逃出去,温如玉已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无奈之下,我只得屏气凝神。
“屏气”——我叶容再次发挥了惊才绝艳的想象力,唉,此间没有臭烘烘的温如玉,只有香来醉人,有清香小茉莉,有富贵大牡丹,有馥郁白玉兰,还有……唉,可惜了了,这些怎地都开在茅坑里呢?
“凝神”——怎么说温如玉都是个如玉大美人,面皮子生得还是不错的,他越蹙越紧的眉又恰巧长在脸上,盯着他的脸看,总比瞧他脏得惊天动地的手指头强多了吧?温如玉此言一出,我很是感慨:“如玉啊,想来,你那成了骨头渣渣的老爹能安心投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