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拈了块山楂糕,眉头蹙得如叠叠山峦:“师父向来……嗯,‘恩怨分明’,我将他推进了这是非之地,他老人家开给我的汤药……怎可是一个‘苦’字了得?”
新熬的墨乌药汁仍腾着白气细细,袅袅散开如昨晚雨中水雾。
昨晚,冷雨敲窗,淅淅沥沥,似有无尽的轻愁随着绵绵雨丝荡入心间。
他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如身上的一袭白衣,声音却是坚毅如磐石:“徒儿要亲征西南。”
澄黄的烛光映着雪白的茶盏,溅开无数细碎耀目的金色光点,师父垂眸,转了转手中茶盏,道:“如此也好,十二中毒之事也要往西南查探,你此去,一举两得。”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窗外稀疏的影落在垂坠的帷幔上,暗淡似一幅泼墨山水,轰隆的雷声过后,他轻轻道:“师父可知,父皇驾崩前,有人在忆儿的八宝米汤里下了毒?”
师父眸光微闪,“宫中手段还是如此……阴毒……”
他恳切道:“徒儿明白,师父不愿卷入这是非之地,徒儿心意一如师父,可……可为了心尖之人,徒儿不得不为之……皇兄早逝,唯余忆儿独子,徒儿如不能护他周全,来日魂归地府,还有何面目再见皇兄?”
师父目光倏地黯淡若雨夜沉空:“为师当年忤逆亲父,抛却江山,避居太息山二十九年,是为不孝,如今,抛下爱徒十一,抛下小四儿唯一的血脉,便是……不义……”
我赶忙道:“师父断然不是那等不义之人!师父若为帝师,徒儿与师兄感激不尽!”
一片静谧中,湿凉的水汽穿过窗棂间的狭缝,沁凉地扑入心间,唉,还是不允吗?
忽而,师父笑意若冰凉雨夜里的一点暖烛:“为师德才兼备,曾为吾父长庆帝亲册晋王,议立储君,若只为帝师岂非屈就?”
【闺秀来袭】
(ps:下周开始,争取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