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外头是低低的呜咽:“我怕……”
我赶忙下床点灯,“忆儿?”
小娃娃一身小白袍,黑色长发散落至肩,恍若冬雪中一枝神清骨秀的小白梅。
“姐姐。”他满是泪痕的小脸微微仰起。
唉,我叶容向来慈和又心软,瞧他这副小模样可怜的哟,心里猫抓似的挠啊挠,赶忙将他抱上膝头。
“皇叔要娶你了吗?”忆儿抹了把泪痕,眼睛水汪汪地将我望着。
“姐姐……姐姐后日便要成婚了。”我挑了挑灯芯,昏黄的烛光下,妆台上的飞凤钗反射着耀目的金光,晕红了我的颊面。
忆儿顺着我的目光,往妆台一瞟,幽幽道:“母妃说,戴了飞凤钗,便与世间平凡的女子再不相同,这钗承下的苦痛只有自己知道……”
大皇子妃她……唉……
我攒出一抹笑意,点了点他白嫩的鼻尖,“你这小娃娃,还没蒜苗高,装啥子老成?”
他忽地垂下头,戚戚然道:“早膳时,我想吃肉粥,便推说八宝米汤太甜,母妃尝了一口……”
我身上一个激灵,“忆儿,你说你母妃喝了八宝米汤?”
忆儿茫然地点点头。
风雨之声大作,似幽魂无依的啜泣,凄婉、悲凉。
“母妃她……她要死了,是吗?”风雨霍霍,将忆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拉扯得支离破碎。
我赶忙搂紧他软软的小身子,“忆儿莫怕,我和皇叔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