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吃素的,连着参加了十日的宴,终于把他老人家惹毛了。
这不,昨儿晋王殿下发了话,若再让他去赴宴,他立马打包回太息山!
唉,这怎么成?他若是走了,谁帮着小白师兄干活呢?
没得法子,我只得收拾了行头,随着小白师兄去赴宴。
妆镜前,我挥一挥手,“春纤,给小姐我拿那身新做的鲛纱裙。”
鲛纱,传言乃南海鲛人织成,纱轻且柔,覆在身上细滑绵软,亮光下一照,便能泛出清浅如月的光泽,一匹不下万金之数。
“小姐穿这衣裳真真好颜色,定能把那哲哲郡主比下去。”春纤一边帮我梳了个高髻,一边愤愤道。
嗯,这轻薄似蝉翼的鲛纱,浮在淡黄百裙上真真有如梦似幻之感,等会子夜宴上的炫彩灯火一照,想来这黄裙上的牡丹便更是栩栩如生了。
“春纤啊,你家小姐我可是那样小家子气的?”我拨了拨首饰匣子,拣了对羊脂白玉耳坠。
春纤苦口婆心道:“小姐,此次陛下圣寿,蒙戈王带了哲哲郡主来,不就是想把哲哲郡主塞到咱们秦王府来吗?小姐尚未与殿下成婚,到底是未正名的,若再来个哲哲,小姐可得小心才是啊!”
我嗤笑:“春纤,你太小看了小姐我的驭夫术,那哲哲还没进王府的大门,咱家秦王殿下就得把他打出去了!”
春纤似是不放心,又道:“小姐听没听过,‘烈女怕缠郎’,奴婢倒是觉着,这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我从镜子里细细打量了一番小丫头沉静的脸,笑道:“春纤,你个没嫁人的小丫头片子,对男女情-事倒是很是一番了悟嘛!”
春纤羞红了脸,支吾一阵,“奴婢也是为了……为了小姐好……”
自蒙戈王复位,他便对我皇朝感激不尽,上个月才上了奏呈,道,将亲至京贺圣上圣寿,顺带着,带郡主哲哲拜见太皇太后娘娘。今晚这宴,说是给蒙戈王和哲哲接风,哼,蒙戈那点子小心思,我还不晓得?
嘻,且在西南时,那蒙戈便有意将闺女哲哲送给小白师兄“生儿子”,他哪里是来贺小娃娃的五岁生辰,分明是想把自己的闺女送到小白师兄的床-上!哼,我的小白师兄又不是专门管生的公猪!
春纤在我的发髻上插根白玉攒金步摇,道:“小姐,奴婢听咱东都的老嬷嬷说,南越民风开放,姑娘都大胆得紧,未成婚便……便与男子……即便生了小娃娃,也没甚稀奇的,小姐,虽然殿下对小姐情深意重,可若是哲哲郡主先与殿下有了小娃娃,殿下怜惜骨肉,必会对哲哲郡主多加怜爱,当时候,小姐不好自处……”
我转过身,拍了拍她的手,问:“春纤,你这是觉着,哲哲必然会进门了?”
春纤默默良久,终是点了头。
唉,也是,男子三妻四妾本就理所当然,况哲哲郡主还是蒙戈的王后所出的嫡女,身份尊贵,若小白师兄冒然拒婚,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