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开他的手,踉踉跄跄下了床,不知怎地,双腿竟有些不稳,差点儿跪倒在地,我赶忙扶了扶床柱子,拼命挺直了腰身,疾步奔出了绣房。
“小师妹,鞋!”十师兄在后头追我。
我不管,此刻我只想看看小白师兄。
腊月的寒风擦过面颊,有些冷,有些痛。
镜水居大门外有个人影儿,摇摇晃晃地跪在烈烈寒风中。
是……是九师兄吗?
我脚下微顿,冷冷瞥了他一眼,许是觉到有人,九师兄猛地抬了头,声音嘶哑地唤我:“小师妹……”
唉,他还是等着师父发落吧!现下着紧的是小白师兄!
我毅然转了头,直往清泽院奔去。
小白师兄的房门依然紧闭,我只觉这一道雕门,似是将我俩隔在了生死两端。
我深吸了口气,抬了手,推了门,直奔了他的床边,拉了他的手。
还好,还好,他并未睡着,手上也有了温度,我稍安了下心,此时才觉,一阵痛麻直从脚心钻到了心头。
小白师兄拉了我手进了被,“容儿,你的手怎地这样凉?”
“小师妹!”十师兄追进了屋,拉了我坐上-床沿,帮我套了绣鞋。
我只愣愣盯着小白师兄,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他又面色苍白地倒在我面前。
“唉。”似是有人轻叹,我回头一瞧,师父神色淡然地坐在桌边喝茶。
怎地他老人家方才便坐在此处吗?我怎地没甚印象?
“师父。”我起了身,低了头,垂了手,慢腾腾地挪到师父跟前。
“小十二,你为了十一,连为师都瞧不见了?”师父笑眯眯地问我。
“师……师父……”登时,我羞得面上红潮滚滚来,低低垂首,绞了衣摆。
“唔,小十二,你过了年就及笄了吧?”师父没头没脑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