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我来太息山前,想带着这些本子上山,可大哥却是说我身子这样弱,心思这样重,与这些本子脱不了干系,狠心地将我那些心肝儿宝贝儿似的本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虽心有不甘,但彼时却是无力反抗。
这几日,六至十师兄不知是因我不能出门,故意嘲笑我还是怎么的,日日都在这镜水湖畔舞剑。
唉,我想着能时不时地瞅瞅窗外,总比终日瘫在床上强些。是以,这一个月来,我清醒着的大半时光都是窝在绣榻上,看着湖畔生龙活虎的六至十师兄度过的。
爹爹好像说过,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眼看别人做自己不能做的事。
现下,我紧紧裹了条薄被,甚是哀怨地窝在窗边的绣榻上,看着远处的六至十师兄,吹着和风在温暖的日光下舞剑,我这不能出门的日子就显得更加难熬。
许是今日醒得太早,或是看了近一个月的舞剑,有些乏味,我竟靠在这绣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偏了南,我抬眼往窗外瞧去,镜水湖畔早已没了师兄们的影子。
因想着十师兄将来给我送午饭,而我却是将将醒来,脸都没洗,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实在是有辱一个闺秀的颜面,是以,我挣扎着想从绣榻上起身,去门边的水盆里洗一把脸。
可,许是今日太贪睡,浑身没甚力气,身子竟不听使唤地倒向了绣榻,闭上眼睛之前,我朝那镜水湖瞥了最后一眼,这次我又看见了那人——
镜水湖碧波荡漾,杨柳枝迎风微摆,那人就站在一棵歪着脖子的杨柳树下,他白袍素扇,黑发轻拂,很有几分超凡脱俗的味道。
我慢慢闭上了眼,模模糊糊地想着——
白无常,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