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是一刻也不让他们歇息，每人发了顶红色的安全帽，进入施工现场。</p>

诺大的工地一眼望不到边，有金贵他们十个水田大，砖头堆积如山，钢筋林立，机器轰鸣，南腔北调，人声嘈杂，成百的工人在各自忙碌着头都顾不得抬一下。</p>

“大山，新老乡到了，分到你那，给带好了，新手注意安全。”小宝扯着嗓子喊。远处一个细高个络腮胡子看不出年龄的人跑了过来。</p>

“好的，放心吧头，二位老乡，干过这行吗？会干什么活？”络腮胡子机械老练地问道。</p>

“没干过，但俺有的是力气。”二牛扬起胳膊肱二头肌像个大馒头。</p>

“好的，大个子，你去搬砖，这位老乡，你去上钢管抠件。”</p>

“山老板，把俺们分在一起吧，否则干活没劲。”土生恳请道。</p>

“好吧，一起去搬砖，不要叫我老板，我姓铁叫铁大山，你叫我铁工头就成。”心想这个傻子，轻活都不知道干，专挑重活干，少有、少有。</p>

“还不如叫你铁头算了！”土生嘀咕道。</p>

“你说什么？还不快去，少说闲话，多干活！”铁大山嚷道。</p>

土生和二牛的工作就是将堆砌如山的红转头捡起来，码在小推车上，运到砌墙大工的眼前，供这些技工使用。</p>

小工就是伺候大工的，土生算是看出点道道了。</p>

刚开始还可以，一炷香功夫，土生汗流浃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活太重了，二牛你怎么样，要不歇会？”</p>

“俺不累。”二牛仿佛打了兴奋剂。</p>

“天生就是一头牛啊！”土生感慨道。</p>

“你！干什么？谁叫你歇息的，还没到点呢,想要钱不？赶快干，前面等着用砖呢！”铁工头眼睛贼亮，土生刚坐下，就过来催命，真比周扒皮还狠。</p>

“我替他干，我一个人能干两个人活”二牛说。</p>

“对对对，我歇会，二牛替我。”</p>

“什么？那也不行！我们工地有纪律，不干活，不拿工资！”</p>

土生一骨碌爬起来，咬着牙继续干起来。</p>

一早劳动下来，土生累的吃饭拿碗的手都没劲了，还是二牛给他拿了一大海碗米饭，上面铺着海带，还横了一条小鱼，土生看到这条鱼在深有感触心想：这样干下去，自己早晚也和这条鱼一样。</p>

二牛只要有饭吃，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埋着头，筷子雨点般的敲打着饭碗，叮叮当当没几下，一碗底朝天了，又来一碗，三碗下肚才觉得有点感觉。</p>

惊得四座的工友目瞪口呆，大伙见这小子也太能吃了，心想这样吃下去，一定会把工地食堂给吃垮了，就不愿意了嚷嚷起来：“方总管，这小子忒能吃了，他一顿十块咋们不干，要两倍的伙食费！”</p>

“什么？双倍饭钱！你们有他干活卖力不偷懒的吗？二牛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不信你们谁敢比比，哪个有他的力气大？”土生这时半碗饭下肚，缓过神来，替二牛打抱不平。</p>

“我敢！”声如洪钟。寻声望去，从邻桌上走过来个彪形大汉，铮亮的光头，古铜色的圆脸，横肉堆积轮廓不是怎么分明，两道剑眉几乎竖长着，眉间连在一块，双目如电，刺人心扉。</p>

“是鲁工头，鲁和尚，太好了，鲁工头上！鲁和尚上！替大伙讨个公道。”工友像见到救星群起激昂。</p>

这个鲁工头原名鲁武，据说以前是个武僧，力大无穷，饭量也大，讲义气，在工友中威信挺高，连方小宝也畏惧他三分。鲁和尚大步流星，桌前一站，挺胸叠肚像半截铁塔似的，又宛如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降临。</p>

“大个子，别吃了，我们来扳手腕比比力气，你要赢了吃多少都行！要是输了，以后饭钱三倍，大伙有没有意见？”鲁和尚声如洪钟。</p>

“没有！同意！”</p>

“俺不叫大个子，俺叫二牛，俺不怕你，现在吃饱了，正想活动活动呢！”二牛见比自己还粗的大个子，毫无惧意，撸起袖子，咣当一声胳膊肘往桌上一蹬</p>

“来吧！俺准备好了！”土生倒替他捏把汗，心中暗自祈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