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模样，玉天尊痛心疾首，喊出帝君二字，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连宸轻叹一声：“他已经不是帝君了。”

……

慕风闻言，怔怔凝望着烈风中昀天的身影。

这身影，似乎正是当初在忘川涂畔琅玥镜中所见之人。

难道，当初那镜中之魔的背影就是昀天？只是那时影像模糊，把他一身暗红血衣看成了黑袍。

可琅玥镜照出的，分明是小白的前世今生，为何会是昀天？

思及此，慕风转头看向连宸。当初在冥界他便欲言又止，今日的表现更像是他早已料到会如此，似乎他也正是为了昀天而来……

容不得多想，这时，周围喊杀声已震耳欲聋！

“大家一起上，绝不能放过他！”

这一次，人、神、仙、妖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眨眼之间，近万顶尖高手的看家功法几乎同时施放而出，毫不留情的自四面八方攻向昀天！

诛神的法阵也同时开启。

适才平静的无妄海再度沸腾，在这异常激烈的法力冲击下不断动荡。

却见悬立在高空中的昀天面不改色，双手微抬起，口中念念有词。

“日之晷，月之耀，星之华，海之澜……”

话音未落，无妄海上已风云变色，海浪惊天！

日月星辰在他身旁汇聚，皆成他指尖武器。刹那之间，整片无妄海分崩离析，极热与极寒之气自空间裂缝之中席卷而出，如巨狼般呼啸而至，交织成数不尽的涡旋，大片大片吞噬着这片空间，以及空间内的一切。

“果真是他……”

此时，猜测得以证实，慕风拖着无法修复的伤残之躯，在不断崩塌的空间里尽力维持着镇定，看着昀天极度冷静的面容与极致疯狂的举止，脑中竟是一片短暂的空白，唯有喃喃自语。

动荡之下，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随着无妄海的崩毁一同袭来，一众高手惊慌失措，歇斯底里的各自垂死挣扎着。

“汝等……可是要弑神？”

也不知此时的昀天是否恢复意识，众生的恐惧与合力攻击，周围的动荡他似乎毫不在意，只噙着一抹冰冷疏离的浅淡笑意，一双通红血目之中无忧无喜。

“岁月久矣，世人已无敬畏之心……是该清理了……”

他的话音飘渺而悠远，却如死亡音符，缭绕于万人心间。

“四象六合，八荒无极，诸神殒，众生灭——”

话音落下，便是灭顶之灾。

日月星辰失控般四处冲撞，诛神之阵瞬间溃散，整片无妄海由外而内，不断卷入黑暗，消失于混沌之中！

无妄海消失，三十三重天接连崩毁，整个世界笼入极为强悍可怖的威压之下。

须臾之间，天人六界接连覆灭，生灵死伤无数，各界江河、陆地不断被卷入混沌之中。

昼夜消失，灵气四散，水源开始枯竭，土石迅速沙化……

“这是真要灭世了！”

“想不到，天道没来灭众生，帝君却成了这灭世的魔头！”

“眼下该如何是好？”

世界毁灭、各界重归混沌的速度丝毫不减，极力抵抗的近万高手此时也已六神无主。

反观昀天，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如此浩瀚无匹的力量，似乎只是他的冰山一角。看来即便如今的冥界之主与当初全盛时期的妖皇联手，恐也无法与之抗衡。

在场众人皆是五界精英，是寻常人眼里的神，可如今面对这无法企及的力量，才知在真正的神祇面前，他们也不过只是蝼蚁。

这世间，真正的神，始终只有一位。

不容亵渎，不容质疑。

然而此时意识到这点，已经太晚了。

神已成了魔，眼里只有嗜血与杀戮，以及对生命的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