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难防住他们。
本来我想要寻找民兵队长拿主意,让人加强巡逻,但走到半道,我想起来他婆娘跟崔家是远亲。呵,”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摸烟杆,“崔家人不会是从出生开始就算计人吧?村子里、隔壁村、乃至公社里的干部,都能多多少跟崔家牵扯上关系。
这些人脉平时不显,但到了关键时候,那些人稍微一出手,就可能是致命一击呀!”
心里的火无处宣泄,他端起桌子上的红水,一口气下肚,那股甜腻味道倒是平缓了些暴戾。“小安同志开办的养鸡场,肯定要在咱村子和附近几个村子里招工,若是里面混入一两个心怀不轨之人,厂子肯定赔大发了!”
房垣微敛着眉眼,最难测的是人心,有些人哪怕自己得不到实惠也不想看别人舒坦。
当下没有电子眼时刻监控着,也没有完备的监管督查体系,只是安知夏一时热血组办起来的厂子,确实极容易被人钻空子。
从口而入的东西,马虎不得,又是如此紧张的时代,一点小问题都能上升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右手食指屈起,轻轻地扣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无端让村长平静下心,充满期待又满怀忐忑地望着他。
“我们以牙还牙,”他重重地敲了下,收起手说道。
村长满头雾水,怎么叫做以牙还牙?
房垣耐心地解释了几句,“我们都知道崔家早晚要对养鸡场出手,那不如我们就给他们制造机会,然后抓个现行。就像,咳,就像当初村长叔你们要私下教训崔天浩般,被人撞破扣帽子。
咱也给崔家扣个帽子,但凡养鸡场出事,咱就让派出所狠查下去。只要他们动了心思,总会留下破绽的!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再出手。”
村长想了想,抚掌笑道:“对,咱就以牙还牙!崔家不是惯常喜欢操纵舆论吗?咱也让他们原滋原味地吞下入肚。”
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
崔家心思歹毒不假,胆子却不如鼠大,所以每每出手都要等到万无一失之时,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以他们的谨慎,养鸡场见收益之前,并不会出手,而是要耐心地一一布置人手。
“村长叔,既然您来寻我,那我就托个大揽下这事了。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跟您说,”房垣没等村长再细商议,便了当地说。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村长连连笑着说,“不过,你也得注意些,别被崔家人盯上。我们都不想你为了这事,将自己给搭进去。”
“村长叔,我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哪能厚着脸皮往自个儿身上揽事?您放心吧,我已经住在牛棚了,再差能去哪里?”房垣淡定地应声。
从他回到七二年开始,从自己又跟安氏兄妹俩有了深交,一切就不能像前世一样,任由某些人打着正义、心善、同情的幌子,让这对兄妹再次一步步踏入深渊,没有回头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