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太后不去看他,只是看向念福,“可他是个野种的事实,也是不会改变的。否则,你说得出来他的爹娘是谁么?”
沐劭勤脸色变了,而念福的一张小脸更加雪白,她死死咬着唇,让自己镇定下来,望向沐太后,“你把话说清楚!”
沐太后瞟她一眼,“也好,哀家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长姐!”沐劭勤忽地叫了一声,但念福很快坚决的道,“我要是实话。身为人子,总该知道自己的出生来历。”
沐太后挑挑眉道,“这倒说得象句人话。那你就听好了,如果你爹真的是沐绍勤的话,那他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当年,在我这弟弟出生之时,曾请了高人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命带坎坷,如果想一生平安,定要找一个年龄相近,又是世上最薄命之人分些他的福气才行。我家爹娘老来得子,自然是深信不疑,于是找了许久,才在一个戏园子里找到了你爹。他一生下来就给人抛弃,扔在戏园子门口,既不知道出生年月,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戏园子的人看他眉目还算俊秀,就收养下来,准备将来当个戏子,可后来接到我家,养了那么些年,也没改了这份下贱脾性。”
“长姐,那不是哥哥的错!”沐劭勤忍不住打抱不平,可沐太后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
“是啊,哀家也知道当时他也是为情势所逼,可沐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宁死不屈的有多少?你都宁愿去刷马桶了,可他怎么就甘心做了个绮春娇?哼!贱种就是贱种,骨子里就是这样没有血性,你再替他遮掩也没用!”
沐太后再看向念福,道,“你现在知道你爹是个什么人了吧?他虽然顶着我们沐家的姓,却根本不是我们沐家的人。当然,他最后还是做了一件好事,他替劭勤瞒住了身份,保住了他一条命。但这不也是报答我们沐家养育他的大恩大德吗?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允许将将这种不洁之人葬进我们沐家祖坟,还替他立碑供人祭拜?”
念福脑子里一阵嗡响,有许多想不明白事,突然就想通了。
为什么爹跟娘提到自己身世时总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为什么爹说要自己先去找到家人,再来接她们。这样的身世,实在是太卑微也太可怜了。
绍勤劭勤,她爹不过是被人养的一个替身。说白了,就是一个挡灾的道具而已。没有姓氏,没有过去,就算是如豪门贵公子一般长大,可骨子里仍是个孤孤单单的可怜人。所以他才会跟杜川那帮三教九流之人交好,因为他们在根本上,才是同一类人。
沐家的人因为他们的骨气宁死也不愿做戏子这样的勾当,可是她爹呢,她爹有什么?
他唯有的,就是她和她娘而已。
所以哪怕再忍辱负重,甘当戏子他也要活下去。他其实,就是想最后再跟她们一家团圆的是不是?
念福的心蓦地好酸好疼,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可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涕的样子,沐太后却是说不出的快意,“说来你倒也是得了些你爹的真传,又会做戏,又喜欢跟帮乞丐戏子混在一起。不过在哀家的面前,就不要耍你那套小把戏了,老老实实的回你的天牢,等着认罪吧!”
“太后!”沐劭勤忽地神色肃然,连长姐的称呼也换了,“不知道我侄女犯了什么罪,您要将她关进天牢?”
“胡闹!”沐太后也生气了,“莫非你还要为了一个外人跟长姐吵架不成?”
“劭勤不敢。可长姐你可以不当绍勤是家人,但我却始终当他是我的好兄长,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的女儿就是我的亲侄女,你们不认,我认!”
如一阵滚烫的热流注入心头,念福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只听沐劭勤道,“进宫的路上,我已经听说过一些事了。可这丫头的御赐金牌是我给的,她为了赈灾施粥甚至不惜动用私蓄。当中到底是什么情由,我相信只要去查一定能够查个明白。至于说说到她跟绿林大盗勾结才多出一万斤的粮食,我倒是想问问长姐,要是我也拿出这么多来,是不是我也跟绿林大盗勾结了?”
沐太后给噎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没想到自己一向最关爱疼护的弟弟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难道他决定维护这个丫头,还胜过自己的姐弟亲情吗?
念福怔怔的听着,同样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她知道沐劭勤对她好,可她没想到他居然能好到这个地步!
沐劭勤话锋一转,又道,“长姐,眼下的事情其实很好处理,就由我出面说御赐金牌是我给这丫头的,只因忘了向您禀报,才引起误会。至于说到有问题的粮食,丫头,你说说看,那粮食是谁送来的?”
念福一哽,难道要告诉他是他自己的女儿?可太后斜睨她一眼,已经说了,“就是你的好女儿,瑞安。”
沐劭勤没有半分犹豫道,“那就是瑞安存心报复,蒙蔽了太后……”
“不!”忽地,已经去自己找太医救治过的瑞安回来了,神情愤怒而委屈,“爹您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吧?我第一天送去的粮食可是好端端的,剩下有问题的都是母亲送去的!您要不怕丢脸,就去治她的罪呀!”
沐劭勤一时之间也怔住了,望向了沐太后的方向,难以置信。
沐太后也瞬间后悔了,她当时只想着出气,怎么忘了会连累弟弟?
(福爹来了,福娃木事喽!不过还有会点小小的波折,然后就会相认的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