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侯祥麟气得血往脑门直冲,两个太阳穴一跳一跳,四十多岁的人,却恨不得亲自动手打一场了。
侯夫人在一旁更是痛哭失声,“让五夫人出来,让她跟我对质。她不能这样,做人怎么能这样不讲信用……”
那管家脸色一沉,正要下令拿人,却冷不防后头站出一个年轻人,把侯氏夫妇拉了回去,“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没了可怎么办?”
侯氏夫妇看着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裕儿,是爹娘对不起你!”
好端端的毁了儿子姻缘,还损失了大笔钱财,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眼下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用?走吧!”
侯方裕带着爹娘离开,却不知这一幕却被一位躲在姚家大门后的女孩尽数看在了眼中。
转过头,女孩到了五夫人跟前,“我不要嫁给刺史老头做小妾,我要嫁给侯家公子!”
五夫人怒了,“娘不是早跟你说了吗?年轻帅气不能当饭吃,有钱有权才最实在。一个商人家的公子有什么好的?刺史大人虽然老了点,但人家有权,只要你好生把他哄得开心,想要过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
“就象你哄爹一样么?我才不稀罕!”
啪地一记耳光,把女孩打得哭着跑了。旁边婆子劝道,“六小姐年纪小还不懂事,您可别生气。”
五夫人美目一沉。“什么小?老娘在她这个年纪,早已经……算了,去把老爷请来。哼,那侯家竟然还敢闹上门来,不给他们点厉害的,他们还真当老娘是吃素的!”
京城。
午时刚到,大正宫前的考试便宣告结束了。不管答没答完的,一律收卷。不过当日头爬起来时,已经有许多才子受不住烈日炙烤。提前交了考卷,但也不许离开,全部随看管士兵到宫墙边的荫凉处休息。
等全部考卷收齐,再把写着姓名的编号用黄纸封包,主考官平国公宣布考试结束,下令打开宫门。放考生们出去。宫门外,早已聚集着人山人海,有看热闹的,不过更多的,还是接考生的家长和奴仆们。
谭氏自然也在其中,欧阳锦在衙门里办完了事。也曾过来看过,不过听士兵说得等到午时才放人出来。他嫌天热,不耐烦等就回家了。
谭氏一听坐不住了,特意把念福再次请了来,带了米汤点心,迎接儿子。所以念福有幸,目睹了大梁朝第一次国考盛景。
当然,这时候的考试跟后世的科举还是有很大差别。
但是。这却是一个信号,证明国家不再一味的世家大族中选拔人才。也给了出身低微的寒士们一个机会。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再过若干年,科举制度也应该慢慢出现了吧,只是不知欧阳康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等到了。
正感慨着,忽地就听家下人欢呼起来,“少爷!是二少爷出来了!”
远远的,看欧阳庄出来,立时有家丁跑上前去搀扶。因外头人多,谭氏不便下车,可也挑起车帘,眼含热泪的一直盯着。
等欧阳庄上了车,没有二话,首先将一大碗温热的甜米汤喝了个涓滴不剩,才有工夫一口说话,“可是渴死了!”
见儿子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憔悴,谭氏着实心疼不已,忙又拿了点心给他,“这些都是按沐姐儿吩咐,做的清淡少油的,你先吃几块垫垫肚子,回家再好生吃饭。那考试的地方,没给水喝么?”
欧阳庄狼吞虎咽的很是吃了几块,才重又开口回答提问,“哪有那么好?全在大太阳下晒着呢。”
才要诉苦,一时见着念福,他倒是先跟她道了个谢,“沐姐儿,这回真是多谢你了。亏得你给我吃了那白果,所有的考生,只要是中途想走开的,都得立时交考卷,可真是严格。”
念福倒也不谦虚,“帮上忙就好。你们都考什么了?”
说起考题,欧阳庄也觉有几分意思,“考题有好几道,其他倒还罢了,不过有一道,却是要以一个未婚女子遭遇强暴,在反抗中致人伤残为例来进行评判,着实有些不好下笔,耽搁了许久。”
呃?念福睁大眼睛,怎么此事与她的遭遇这么象?
谭氏没心思问这些,只絮絮问儿子安好,念福识趣的不再打听,坐到了外头车辕上。只见所有的考生,不管考得怎么样,此刻都如同凯旋而归的将军般被迎回各自家人身边。
只是考场人多车多,想要顺利通行就成了不容易的事。有好几家性急争道,更是发生了磕碰事故,在那儿扯皮拉筋,惹得后面人怨声载道。
此时忽地就见一个年轻高大的将军带队冲了出来,几鞭子下去,抽得人哭爹叫娘,却也生生的把堵路的车马分开,重新腾出两条道来。
“左出右进,谁再敢乱,小心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