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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猪头出言猖狂,念福听着不好,忙回身问道,“娘,这是什么人?”
蕙娘低低恨道,“这就是上回何媒婆来说的那个姓胡的!”
这只猪头其实年纪不算太老,过了三十,正往四十奔的时候,家里是开当铺的,乱世中没少发黑心财。从前有一回蕙娘去当东西给他瞧见了,从此就纠缠不清。家里老婆死了没俩月就想娶她,这种人谁还敢嫁?
况且长得又矮又胖,说是猪头还真不冤枉他。当然吴先生也胖,可人家胖得有气质,胖得有风度,不象这个猪头,猥琐下流,看着就让人恶心。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什么比孩子更重要的。如果说蕙娘之前还爱惜财物,眼下见那猪头色眯眯的打量起她的女儿,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说着话的工夫就把担子放下,将扁担暗暗抽了出来,“念福,你快跑!”
念福按住她的手,“娘你别动,让我来。”
她想着自己年纪小,就算是做些冲动之事,也不怕人说三道四。可蕙娘却不肯撒手,“你年纪小,哪里有力气?快走!”
母女二人正在推让之际,不防那位胡老爷对下人一使眼色,竟是上前直接抢人了!
直到被人大力拉过去,念福这才愕然发现,自己这细胳膊细腿在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你放开她!”蕙娘一见女儿被抓,顿时急红了眼,抄起扁担就打过去。
可那狗腿子也坏,知道她心疼女儿,偏偏把念福挡在身前当肉盾,一边挡,还一边拖着她往回走。
那胡老爷的算盘打得很精,只要把念福抢进家门,还怕蕙娘不跟来?到时门一关,不消两个时辰,这对母女就算是还能清清白白的从他家大门走出去,只怕也声名扫地了。那时自己再随便弄点聘礼往施家一扔,那两个病得爬都爬不起来的老东西难道还能跟他去打官司?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胡老爷得意之极,扶着另一个家丁上马,连连催促,“快走快走!”
念福的脸都吓白了,不需多想,她就能看出胡老爷的险恶用心。可是被那强壮如牛的家丁拖着,她别说施展什么防狼术了,连想踢咬对方都根本做不到!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教官在教她们防狼术时,曾经意味深长的说过一句话,“如果真遇到不好的事情,永远记住,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在绝对的力量悬殊之前,什么防狼术全是狗屁!
可在法制社会,生命是第一位的。眼下这却是该死的封建社会,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今日真要是进了这胡老爷的门,估计她们母女,包括姥姥姥爷都只剩下组团上吊的份儿了!
“不!”
撕心裂肺的惨叫象是从地狱中发出,吓得人的心都颤抖了起来。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抓着念福的家丁只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疼,象是抓着一把火,痛得他瞬间就甩开了手。
而此时,有人骑着马提着鞭子就赶了过来,“混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吗?无耻!流氓!”
正是欧阳康,他大病初愈,到舅舅家拜完年,正准备回去,却听前面有女子尖叫,知道不好,立时就骑着马赶来了。
“哎!哎你怎么打人啊?”胡老爷给抽得抱头鼠窜,一边躲,一边还不忘反驳,“我是找她们去买豆腐的,你别红口白牙的诬赖人!”
“这时候你还满口谎言?足见是存心作恶!”欧阳大少那鞭子下得是更快更急了。
念福看着胸中畅快,只可恨自己手上没有武器,不能打死这个王八蛋!她左右看看,搬起一块大石,二话不说的就砸了过去。
“啊哟!”这一下可真的不轻,直直的砸到了胡老爷的后腰上,然后石头滚落下来,又砸了那马一下,惊得马儿一跃,把胡老爷四仰八叉的就颠了下来。
看念福又搬了石头还想去砸,欧阳康吃了一惊,“不可!”
还是蕙娘反应快,将女儿一把抱住了,“丫头,你想闹出人命吗?”
这一嗓子总算是把念福的理智给喊回来了,再看一眼跌在地上,疼得哎唷哎唷直叫唤,连爬都爬不起来的胡老爷,她将手上的大石丢掉,喘着粗气,平复急剧跳动的心脏。
欧阳康瞪了那个犹犹豫豫想上前搀扶胡老爷的家丁一眼,“还不快滚?”
那家丁飞快的背起胡老爷,另一人牵着马,主仆三人迅速撤了。只是那个伤了手的家伙,回头死活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被烧伤的。只以为是念福身上藏着火折子一类的东西,可为什么被烧伤的是掌心呢?
见人走了,欧阳康也从马上下来了,“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