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忙说她去取,她出了卧室,很快拿着药箱回来了。我给周煜压迫止血后,先后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清洗,再用消毒签涂上优碘消毒。
我下手尽量轻了,周煜还是疼得直吸冷气。而冯诗菡仍然一个劲儿的哭。
“那个胡川怎么样了?”我问。
“被我打跑了”,周煜恨得咬牙切齿,“那个人渣,下次再让我碰上,非把他的右眼也打瞎了才解恨!”
楼下传来门铃的声响,冯诗菡惊跳起来,“是不是那个人又回来了。”
“我去看看”,保姆呼的起身,“如果是更好,警察很快就来了,省得到别处抓他。”
保姆走后,我将手轻搭在冯诗菡的肩上,“那个人怎么会到你的家里来作恶?”
“我以为他是好人”,冯诗菡抽抽嗒嗒的,“他之前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爷爷的葬礼,也是他主要操办的。今天他说要到家里来看我,我让他进来后,他又说要参观一下楼上的卧室,我也没多想,就带他上来了。”
周煜低声斥骂:“你这个白痴,对人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连好人坏人都分辨不清……”
“周煜!”我大声喝止。他怎么可以这样,当面揭冯诗菡的短处,戳她的痛处。虽然他应该不知道,冯诗菡确实是接近白痴。
周煜闭了嘴,没有再开口。
冯诗菡用手抹了抹面颊,面颊上泪痕遍布。
“你先出去吧”,我对周煜说,“我在这儿陪她。”
周煜悻悻的转身走出卧室。
冯诗菡泪水迸流,用手捂着脸,她哭泣着,“我是白痴,我什么都不懂,被人瞧不起……”
“别胡说”,我打断了她,“你这么单纯善良,这么美好,有谁会瞧不起你。”
“美好?”她放低了声音,像自语般的喃喃说,“我美好吗?如果美好,阿珩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宁可用手解决,都不肯碰我一下,我就那么让他嫌弃吗?”
我愕然瞪视着她,“那……你的孩子?”
“孩子不是阿珩的”,她的话把我震懵了。
我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脑子里像塞了一堆乱麻,怎么都无法整理出一个头绪来。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那天跟你说,阿珩把我推倒,害得我流产,其实我是骗你的”,她的脸上有一份空空洞洞、虚虚无无的凄惶情绪,“我们确实吵了架,是我无理取闹,他气得要走,我拉住他不放,他把我甩开,我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他并不知道,我怀孕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觉得自己的语气,就像在问小宝为什么被老师批评。
“因为……想要气气你。我知道,阿珩是因为你才嫌弃我。他骗我,说他有缺陷,但是,我看到他用手……”,她用那对坦白而天真的眸子,有些惊慌的看着我,“我是不是很坏,我撒谎了。”
我摇了摇头。
她又接了口:“周煜说我分辨不清好人和坏人,但我还是觉得,你是好人。”
“为什么是好人?”我很温和的注视着她。
“感觉”,她把头埋下去,“虽然阿珩杀了我的爷爷,但是,我不应该因为这样就恨你,毕竟,杀人的不是你。”
“阿珩没有杀人”,我着急的为阿珩辩解,“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他。”
她紧抿着唇,嘴角绷起一道倔强的弧度。
我还想动之以情,但是保姆进来了。“小姐,刚才是快递员送来了包裹”,她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冯诗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