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到齐,我可以开始说了”,周湘这话是对杨颂说的,“这两位窦小姐和汪小姐让我大伤脑筋。你知道的,我之前做尸检时采集保管了汪董事长的血液。首先是汪小姐,她要我归还保管的血液。然后是窦小姐,她要我利用血液进行亲子鉴定。我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窦洁琼恨恨的一拍桌子,“汪雯菲私自烧毁了所有可以验dna的物品,我当然只能要求用血液鉴定了。”
“什么叫私自?”汪雯菲针锋相对,“那是我爸的遗物,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难道还需要通知你这个外人吗?”
“我不是外人”,窦洁琼和她叫板,“我是汪守成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谁能证明,那是我爸的女儿”,汪雯菲尖叫。
“所以才要用血液进行亲子鉴定”,窦洁琼挑衅的说。
“都别吵了”,周湘低喝了一声,“她们两个争执不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要请在座的各位过来,商量个解决的办法。按理说,这血液是不能交给个人的。”
“我只是想要一点血液作亲子鉴定,可是汪雯菲却要抢走所有的血液”,窦洁琼对杨颂斜飞着媚眼,施展起她的媚功,“杨警官,我这是正当要求,应该得到满足,对不对?”
“抢走?你这是什么话”,汪雯菲跳脚,“我用得着抢吗?”
杨颂面无表情,窦洁琼的媚功对他起不了作用。“当法院允许对汪董事长的尸体进行解剖的时候,他的血液就已经属于国家了,只能用于鉴定死因”,杨颂很严肃的解释,“至于其他用途,必须由死者家属向法院申请。”
“我们家属绝对不会向法院申请的”,汪雯菲望着吴老太,“奶奶,您说是不是,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丑闻损害我们家族的形象。”
吴老太锐利而严肃的眼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用冷漠的口吻说:“守成已经立下遗嘱,把遗产分配的事情全权交给阿珩处理了,要不要申请,由他作决定,我管不了了。”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阿珩。
阿珩神情恹恹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件事情我不参与,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的语气和吴老太一样冷漠,“我手头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以后不要再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烦我。”他说完这番话,立即甩手走人。
我目送阿珩离去,思绪飘浮,心情迷乱。我知道阿珩心里有气,他的父亲生前风流成性,死后还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人收拾。他对此很厌恶,也很排斥。
阿珩的离开让汪雯菲喜出望外,她望着我,说的是询问的话,眼神却充满警告的意味,“这件事情,你也不会参与吧?”
“是的”,我回应。我不是怕她,而是真心不想趟这滩浑水。
汪雯菲得意的望着窦洁琼,“看到了吧,没有人赞成验dna,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窦洁琼霍然起身。“我会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让孩子认祖归宗。这样的话,汪守成的血液,一定能拿来做亲子鉴定”,她愤怒的转身大步离去。
汪雯菲的眼里闪着寒光,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动心思,想着如何对付窦洁琼,不让她拿血液去鉴定。那两个女人真是挑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个要验dna,一个要阻止验dna,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为了汪家的遗产,就像阿珩所说,实在是无聊透顶。
吴老太喟然长叹,“真是家门不幸,让杨警官看笑话了。”
杨颂淡淡一笑,“自古豪门恩怨是非多,遗产纠纷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吴老太又摇摇头,撑着拐杖起身,她的背佝偻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心中暗叹,一生专横霸道的老太太,晚景却是如此凄凉,儿子不在了,孙辈没一个和她亲近,她的低位再崇高,再强势,也只是一个孤单寂寞的老人。
吴老太和汪雯菲一起回家了。杨颂让我留下来,他了解到我和窦洁琼以前就认识,问了我一些窦洁琼过去的情况。杨颂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墨黑一片。
“一起去吃晚饭吧,我请客”,周湘邀请,“顺带叫上我哥哥,他也在医院里。”
“他来医院做什么?”我很奇怪。
周湘一撇嘴,“来看他的前妻,还是他让我帮忙给那女人安排住院的。”
“真是情深意重”,我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