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玄烨显然有些意外,但略想一想,也能明白岚琪为何会提起她自己的儿子,但这两年来她从未在自己面前表露过那些心事,不禁问,“你也着急他们俩无所出?”
“皇上不要见怪,臣妾并不着急,在臣妾眼里他们还是孩子。”岚琪冷静地说,“可是兄弟之间成婚的越来越多,太后又催着五阿哥的婚事,往后妯娌们都有了孩子,唯独我们家毓溪没有,她心里可怎么受得了。虽是臣妾来问皇上,实则那孩子,几次三番地请臣妾劝胤禛答应纳妾的事,可您知道胤禛的脾气,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有毓溪。”
玄烨笑道:“果然是咱们的儿子。”
岚琪着急,埋怨他:“皇上还有心情玩笑,儿媳妇都急坏了,臣妾真怕她之后会想不开,若是因此和胤禛生了嫌隙,多不值当。”
话还说着呢,玄烨却根本没在意似的,把她往身下一拉,伸手就解开颈间的扣子,急着要吻上去,岚琪吓得捂着脖子说:“这儿不行。”玄烨不解,岚琪支支吾吾道,“总是留下点什么,冬天便是穿着高领子心里也不很踏实,之后见人总是遮遮掩掩生怕露出来。”
玄烨笑眯眯望着她,一面答应不吻那地方,一面轻轻掰开她的手,却在瞬间把人家衣服往下一扯,暖阁里单衣就够御寒了,几下就露出雪白的胸脯,香吻如雨,身下的人被掠夺得身子打颤,好容易求饶翻身躲开些,人家气息急促地追在耳畔说:“这里就不怕露出来了,是不是?”
纵然先前的旖旎被打断,皇帝还在雪地里走了一遭,身上的热乎劲也没见退去半分,反而用了晚膳更加精神,岚琪白皙的脖子是保住了,不怕再留下红斑在人前失态,可身上却被大半月不近女色馋坏了的人留下见不得人的痕迹,连让环春伺候沐浴都觉得不好意思。
若是早十年也罢了,现在三十多的人,还没事儿就跟皇帝一夜欢愉成这模样,心中虽然幸福甜蜜,可身份地位带来的道德约束,还是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可玄烨兴致盎然,贪恋得放不开手,隔天又追到永和宫缠绵,以至于岚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后来在宁寿宫遇见宜妃时,她那泪眼汪汪含恨的双眸里,几乎要吞噬所有人的怨气。
可这些事,岚琪一则想,二则无法做主,老天给了她一副好身体,她愿意给玄烨,这份子骄傲,甚至洋洋得意,她好好藏在心里了。
自然,温存虽不可少,玄烨并非昏庸之君,**之后脑袋和甚至冷静下来,总还是明白自己身负家国天下,便是那晚看似根本没在意岚琪说的事,其实也好好记着了,两天后在永和宫拥着岚琪时便说:“朕下一道旨意,便说给老大老三和胤禛身边都指一个侧福晋,孩子那里你去安抚,胤禛若不听非要来找朕理论,朕自有话对他说。你们别太着急和他吵起来,朕也不会生他的气,慢慢来。”
宫里时常有的事,是皇帝根本无暇管教皇子公主,可孩子们但凡出了点什么错,负责教养的生母或养母就会被牵连受责备,类似的事贵族王府甚至平头百姓家也时常有,做娘的再如何尽心,也及不上当爹的一两句话,甚至还要被完全否认付出的心血。
这样的委屈岚琪一年一年听了不少,可在她身上却没怎么发生,她还很强烈地感觉到,玄烨对胤禛很照顾,但那种照顾与对太子和大阿哥不一样,旁人能看得出皇帝在乎长子和太子,对四阿哥,最多觉得是皇帝宠德妃以及孝懿皇后之故,才稍稍偏心一些老四。可从没真正有什么举动,也不会时不时带在身边管教,皇帝对四阿哥的褒奖和责罚相对兄弟而言很少,根本不及对大阿哥和太子的教导。然而岚琪私下任何时候与皇帝说起儿子的事,却是四阿哥的事玄烨什么都知道。
这让岚琪很骄傲自满,可玄烨做得不着痕迹,她即便察觉了也不能说出来,算是彼此的秘密也好,默契也好,若能这样长长久久一辈子,她心想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儿子都能在父亲无形的保护中全身而退。
于是在小年时,皇帝下旨内务府从八旗适龄女子中挑选秀女举荐,正月里由太后主持,择吉日遴选,为五阿哥选嫡福晋,再为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添一位侧福晋。
至于皇帝选不选新人,岚琪没有那么好的心去提醒他,这件事似乎就不了了之,太后那儿一心一意为五阿哥选媳妇,也顾不得别的事。至于选五福晋的事,宜妃少不得要去眼前露脸想插一手,可太后根本不搭理她,五阿哥同样态度冷漠,不把亲娘放在眼里。
那日宜妃在景阳宫对荣妃哭诉时,岚琪也在一旁,心里觉得她可怜,荣妃劝宜妃想着五阿哥过得好便是,别去操心那些事,五阿哥终归是她的儿子,五福晋进了宫,还能不服服帖帖做她的儿媳妇?
宜妃却说:“连胤祺都不认我这个亲娘,儿媳妇还不跟着他一道眼里没有人?你们可都好了,一个个都做了婆婆,好把这辈子在宫里受得气都冲她们去,我却连教训儿媳妇的机会都没有。不是我非要在背后对太后说大不敬的话,你们就不觉得太后过分吗?从前说孩子小,讲不通也罢了,胤祺都在书房都念多少年书了,怎么还不好好开导他,分明就是太后不让他认我这个做娘的,你们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