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卿挂断了电话,客厅里陆瑾仍旧心急如焚,他拍一拍妹妹的肩膀:“他没事,我刚刚打电话过去问了。”
陆瑾看上去好像安心了一些,赶紧又抓着他的胳膊问:“那他吃得好吗,睡得好吗?”
陆长卿摸一摸妹妹的头发,长叹了一声:“好,你的心上人一切都好。”
可是我的心上人无药可救。
陆长卿从衣帽架上拎起外套出去,一辆黑色的洋车正等在院子外面。
“周叔,去别院看看。”
这时候正是西洋大夫来看诊的时间,陆长卿从车上下来,推门进了别院,老远就看到那西洋大夫的助手提着药箱在庭院里转悠。
“怎么样?”陆长卿焦急地问道。
那助手摇了摇头:“史密斯先生让您进去说。”
陆长卿脚下的步子紊乱而局促,推门进里间的时候,史密斯先生刚刚给许春秋的药瓶里换了葡萄水,点滴瓶里的液体滴滴答答地顺着输液管往下流,史密斯转过身来面对陆长卿,拢一拢身上的白大褂。
“她怎么样?”
西洋大夫摇一摇头:“她昏迷的原因还是不清楚。”
“她肺部的情况一直在恶化,如果还是没有药的话,恐怕……”
恐怕时日无多了。
陆长卿读懂了西洋大夫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三两步跨到许春秋的病床前,伸手去触她插着输液针的手。
冷冰冰的。
陆长卿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凉?”
史密斯在一旁毫无波澜地解释道:“您可以理解为热传递,相对温度比较低的液体进入她的体液里,局部的体温降低是难免的事情。”
陆长卿根本不关心什么原理,他伸手握住许春秋的手,把她细细白白的手攥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他握了许久,正当史密斯先生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的时候,陆长卿突然转头问道:“她还有多久?”
“拿不到药的话,她还能躺在床上撑多久?”
史密斯抬头看一看许春秋面如金纸的脸,叹了一口气道:“葡萄水勉强维持着她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短的话三五天,最长也不过一个星期了。”
陆长卿沉默了。
“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怅然地道:“没有了。”
白大褂朝他点点头,带着助手准备离开别院。
陆长卿直起身来,挺直了脊背:“我送送您。”
司机周叔还等在外面,陆长卿把西洋大夫送出了别院。
“少爷,您现在回陆公馆吗?”陆长卿摆一摆手:“我想再陪一陪她。”
他心情沉重地调转步伐,转身之际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意外的人。
一个跛足的老先生戴着西洋墨镜,不声不响地突然从他的身后冒出来,他身上一条短褂,手里一串珠子,高深莫测地朝他笑了一下。
“我知道她为什么昏迷不醒你信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