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某人虽不能说神清气爽,但也恢复了元气,然后堂而皇之低调出院。来接我们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童晓涵与秦宸,医院门口说话也不方便,我与许子扬坐进了后座。待车子启动后,许子扬才浅声问:“现在局势如何了?”
秦宸在开车,并没搭话,只是唇角有着上扬的弧度。童晓涵微侧着身体,面向我们道:“你许少精心布置的计划,还能有意外?放心吧,我老头子那里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跟阿宸都结婚了,他还能多干扰什么。再说你又把那个工程转交给我和阿宸负责,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事后老头子有所察觉,他也只会闷不作声了。”
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看来身旁这男人还有事没跟我老实交代呀,他到底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大代价?童晓涵目光转向我,笑容温和,“浅浅,上回在法院门口是形势所逼,正到关键时候,所以没法跟你解释,你可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我都忘了那回事了。”官面话,我其实也会说,跟某人学的。我坐的位置,正好是对着秦宸侧脸的,他虽没有回头看我,却可看到他脸上浮着笑意。“师兄,晓涵,我还没对你们说恭喜呢,祝你们新婚愉快,白头到老。”
秦宸微转过头,笑道:“余浅,谢谢。”童晓涵抿唇而笑,眼中无限温柔。
再强硬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柔软如斯。在政场,童晓涵可能强悍到与男人争锋,但在私底下,她也不过是个为爱执着的小女人。就她这份为秦宸筹谋决断的心意,我对她就油然而敬,相信以后他们夫妻定会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车子直接停在了我家楼下,微笑着与他们夫妻告别,我和许子扬才迈步进楼。电梯内,两人都保持缄默,一直到门前时,我拿了钥匙打算开门,却被许子扬一手接过,“我来。”口吻如主人之姿,事实上,他进门后也就真把自己当主人。
鞋子一脱,率先往内走,等我换好鞋关好门跟上时,就见他已经坐在床沿,逗着女儿玩,母亲含笑站在旁边。这几日,我天天有回来一趟,大致安顿下再赶去医院,起初小一一因为晚上没我陪着睡觉,吵闹了两晚,后来总算是习惯了。
如此安和的情景,莫名的,我眼眶微湿。苦尽甘来四个字无法形容我百转的心情,只觉得这一生,过得好艰辛,但最终让我等来了自己的圆满。
晚饭是在欢闹中度过的,小一一对许子扬有着莫名的喜欢,这可能就是血缘牵连。他缺席的半年,无损他在小家伙心中的地位,扒拉着他的手不肯放。一直到晚上睡觉时,她都紧扒着她爸爸,最后实在无法,许子扬抱着她在屋内走了好多圈,才把她哄睡着。
他依旧坚持让女儿与我母亲同睡,因为他的咳嗽时而还会抑不住,传染先不说,他怕会吵醒女儿。等到我与他回到房间时,他从身后搂住我,气息暧昧在耳边,“浅浅......”我顿有翻白眼的冲动,就知道他居心不良!
这几日在医院被我严令扼制后,即使有蠢蠢欲动,但也没敢真把狼爪伸向我,每晚都只是搂着睡觉,可那身下的坚硬却时时在提醒着我什么,尤其是炽热的体温贴伏着,早晨醒来都出一身汗。某人的狼性,从未改变!
可就在我被他一把抱起压进床内时,他并没有猴急着纠缠而来,而是深深凝望着我。一直觉得他的眼眸深邃,看不到底,可此时,我却能看到无限眷柔与爱念。这个心思深沉看不透的男人,其实我早已看透了他,他爱我如我爱他一般强烈,过去种种,我们都在倾尽所有的去爱对方。
他忽然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黑漆乌亮的眼珠,我欲追逐,却觉被他扣住的手被执起,然后指尖微凉,晶莹闪光的戒指在一点点套入,无名指。
这戒指......
“浅浅,那年我向你求婚,你没答应,把戒指留了下来。戒指与佛牌,我衡量了下价值,在你心中应该佛牌更重要,所以我反反复复把佛牌要给你,而这枚戒指始终都在我这里,从未丢弃。那时,你眼中的渴望,我不是看不懂,可是时机未到,我爱你就不能娶你,只能狠了心假装不懂。现在,我终于可以问一句:浅浅,你还要我许你唯一吗?”
许我唯一,我求了半生年华的誓言,终于?终于。
可是许子扬,你不带这种方式的,把我又弄哭了,眼泪如泉涌,手轻握成拳去捶他。“有你这么求婚的吗?没有单膝跪地,没有鲜,问都不问一声,就把戒指给强戴上了。”
某人俯身温柔轻啄我眼泪,却道:“还需要那些名堂?你的人都是我的了,逃得到哪去。我觉得还是给一一再造个小唯唯,才更实在些。”
我被气笑了,这人怎么这样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还是会幻想浪漫啊。可某人早已狼性大发,剥夺我的发语权,强吻铺天盖地而来,湮灭了我反抗的意志。带着我堕入漩呢甜蜜的沧海,共同畅游无边情谜。
梦中出现某个场景:那年那月那天,我身穿红色霓裳羽衣,伫立在月华树下,微仰着头凝眸向他,带着羞赧地问:夫君,许我唯一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