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上进门后,许子扬捏着我的掌心,将我拉到沙发边坐下,似思虑了一圈后才慎重开口:“今天这事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再发生。”
我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轻忽而笑,挣开他的手道:“嗯,知道了。那我去看看冰箱有什么材料。”刚要起身,却被他按住,目光沉定在我脸上,“浅浅,你在生气。”他的手指抚在我嘴角,又道:“别这么笑,不适合你。”
这回我倒是觉得有趣了,一本正经看着他问:“那我该怎么笑?你妈妈带着个姑娘来找我示威,你又不解释那姑娘是谁,那我只好大度点,不提这事了。可你不能连我笑这点事都管着啊。”说到最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子扬一把将我扣在怀里,急切地说:“我跟你解释,你要听什么,我都跟你讲,别说这些话膈应我好吗?我听着慎得慌。”
接下来,他在我耳边讲那婉柔的姑娘叫顾卿微,之前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也与我有些关系,生了一趟重病,差点死了,后来总算救回了一条命,但脚却落下了病根。
我听他解释了这么多,都没讲到正题,浅笑着问:“那她与你呢?是什么关系?你母亲可是这么说的:我不过是长了张与别人相似的脸,而你有卿微,你对我不过是逢场作戏。前面那句可理解为你母亲不知道我就是余浅,把我错当成她的替身了,后面那句呢,你给我解释解释,嗯?”
许子扬的目光有些微怔,是觉得我这样的态度咄咄逼人?失笑着摇头,“没法解释就别解释吧,我不希望求来的答案是用谎言铸就的。”这回我再起身时,他竟没再拦我,任由我迈步进了厨房。
随意做了两个简单的小菜,餐桌上也一片沉默,会时而感觉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深思。凝滞的气氛一直延续到餐后,我将碗筷放在池子里浸泡,突然他从身后搂住我,唇抵在我耳边轻声道:“浅浅,我对你从来都不是逢场作戏。给我时间处理好吗?”
我没吭声,任由他紧紧抱着,他就当我是默认了。
晚上睡意朦胧间,似乎听到耳边传来轻叹声,我微眯了眼去看,就见他靠在床头抽烟,视线飘离在某一点,没有焦距,思绪不知飞向了哪里。烟雾不算缭绕,他有意避开了不朝我这边吞吐,只见他眉宇深皱着,似有解不开的结。
我只稍稍一动,他就醒神过来,立即按灭了烟问:“怎么醒了?”我睡眼朦胧地咕哝了句,就想翻个身背对他继续睡,他却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紧紧地,似叹息似感慨:“浅浅,不要离开我。”
因为实在太困,闭了眼就意识昏沉了,后来也不记得有没有应答他。从那天以后,他基本把应酬都推了,常常来学校门口接我一起下班。因为他都坐在车内等,平时行事也低调,所以倒也没引起学校老师们的注目。
人们常说世事难料,当有心人要找我时,总能见缝插针,就是他许子扬也杜绝不了。比如这个有心人叫顾卿微。她是中午时分到学校来找我的,我刚好与同事吃完饭回来。
这次我连请人去茶座坐一下的心思都没,觉得一再应付此类情况有些烦躁,直接就把她领去了操场那边。有意忽视她微跛的脚,以及脸色的苍白,等着她道明来意。
可不知她是否在酝酿什么情绪,迟迟不开口,就一直与我肩并肩走着,哪怕走路吃力也执拗地要跟上,仿佛这么做就能证明什么,我嗤之以鼻。
就在我开始不耐烦打算催促时,她忽然顿住脚步抓住我的胳膊,语声哀戚道:“余浅,拜托你让子扬不要送我离开,我要的不多,只要偶尔能够看到他就可以了,真的。”
我低头看了看那指节泛白的手指,又看了看眼前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道如果我是男人也会为这样一副表情而心怜吧。可我不是男人,所以我淡淡开口:“抱歉,我叫许若,不是余浅。”
她神色一怔,惨然而笑:“不,你是余浅,这个世上除了余浅,他不会舍下我的。”
我冷笑出声:“你的意思是许子扬对你情深意重?那你何必还来找我?顾卿微,你知道你脸上的哀求有多假吗?每一分都在向我炫耀着你与他的关系有多深,试图来挑拨我和他的关系。不如我现在打电话叫他过来,当面问问,是选你还是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