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料到会从李湛最终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一时间，唐宁愣住了。

“真的对不起……”李湛又把那三个字说了一遍。他整个人有些颓废的靠着红色柱子，那大红的颜色映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就那样看着唐宁，仿佛是隔着时空与她相对话。

“对不起？”唐宁愣了一会儿，马上又竖起全身的刺。

“身份真是个好东西，若是我不为西凉大公主，相信厉王此刻也不会对我如此低声下气。”唐宁有些鄙夷的看着李湛，又说道，“王爷何必想屈尊降贵捡回泼出去的水，可知……你我之间，还隔着无数尸骨！”

唐桀的死，唐宁不会善罢甘休！

曾经的辱，唐宁也不会忘记！

她和李湛之间，横着太多东西。这个男人，让她恨的咬牙切齿！

唐宁眼中的恨意，犹如实质般的让李湛感到不舒服。曾几何时，他竟不知道女子已然恨他至此。

李湛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他整个人靠在柱子上，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不管是目睹母亲的惨死、皇宫的争斗，西北军中的奋起……无数次，李湛的生命曾笑傲着屹立于悬崖之上，但只有面对唐宁，但只有这一次，他觉得从里到外的无力。

看到曾经不可一世，被传为“战神”的人显现出如此脆弱无依的姿态，唐宁的心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但她却依旧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李湛说道，“王爷露出这等脆弱给谁看，莫不是真把我当做你妹妹！”

“我更希望……你不是……”如果那样……

“很可惜，我是！”唐宁的声音掷地有声，攻占着李湛最后的防线。

忽略心中微微的异样，唐宁整颗心中都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她突然不想杀李湛，而是任他如此痛苦的自生自灭。

杀他伤他，只能让他痛苦一时。

让他活着，才能让他更加痛苦！

就在唐宁看着李湛，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怨气竟然在此刻变得畅顺起来时，突然看到一个小太监大喊着“长宁大公主，不好了”，边往唐宁这边跑。

“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那个小太监唐宁认识，他叫旺财，是西凉大内总管元宝的干儿子。虽然品级不高，在这西凉后宫中，却没人敢怎么着他。看着旺财如此慌张的过来，唐宁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长宁大公主，你快去救救铃铛姑娘。她不好了，刘美人要把她杖毙！”

一听铃铛出事，唐宁眼睛一瞪，马上抓住旺财的胳膊大声问道，“她在哪？”

后宫的各种把戏，唐宁也经历了一些，自然知道这其间的险恶，旺财刚喘息的说出人在映雪湖旁，唐宁便蹭了的一下窜了出去。

虽然从第一天入住西凉皇宫时，就集万众宠爱于一身，但身为特工的她，还是把皇宫明道暗道摸了遍，准备随时溜人。

映雪湖是西凉皇宫内最大的湖，但它之所以被成为映雪湖，不是因为它映照雪山，而是西凉的某位先皇曾与最宠爱的雪妃在此一见钟情。雪妃很喜欢站在湖旁赏景，皇位便把湖名更改为“映雪湖”。

此时，这个曾经有过帝妃邂逅的浪漫地方，却是火药味十足。

一个身穿华服的宫妃，正颐指气使的对着一个宫人暴怒，而那位宫人正是铃铛。

“冲撞宫妃，谋杀宫女。今天就算皇帝在此，本宫也要定你的罪，砍你头！”不知铃铛说了什么，那宫妃开始大吼大叫。

打狗还是看主人，见刘美人竟然拿着铃铛开刀，想要震慑她，唐宁腿一横，把压着铃铛的几人踢开掀倒在地。

鄙视的看了刘美人一眼，唐宁又轻身一跃，从侍卫手中夺了一把刀，轻巧的落到铃铛面前，为她挡住可能出现的危机。

“谁干的！”看到铃铛嘴角的血迹，又瞥过头去看到她微微肿起的右脸，唐宁语气中全是戾气。

敢动她的人，就要做出十倍偿还的打算！

唐宁的凭空出现，吓坏了刘美人。

看着唐宁战神似的模样，刘美人抚了一下袖子，使劲调整让嘴角露出笑意，尽量让自己看着温顺无害。只是她讨好笑意带着戾气和僵硬，让唐宁觉得恶心。

“都是误会，误会……”刘美人本来想趁唐宁不在，直接把铃铛办了，然后嫁祸他人，没想……见唐宁出现，便立即陪笑，并伸手示意地上的几个嬷嬷快回自己身边来。

刘美人想息事，但唐宁却不干！

伤了她的人，还想走？

手中长剑一挥，那几个嬷嬷头上的东西饰品便被砍了下来，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被唐宁的剑气一逼，那几个嬷嬷立即趴在地上大哭，求唐宁饶命。

现在就算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乱动了，只能趴在地上使劲的磕头。

唐宁的剑往周围指了一圈，又一声大喝道，“谁干的！”

她本来就在气头上，撞到她的枪口上的人，都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