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书的眼皮子一动,那些身穿铠甲的人就把李湛半包围。若是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正好阻断了李湛可能跳崖之路。
但,谁又能阻止李湛。
在唐宁跳下去后,李湛就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而去。胸口剧烈的疼痛对他来说,已被忽略。因比起身体,心更痛!
谁能理解这种心情,本是最在乎的人,却被自己一掌打下去。虽最终让唐宁落崖的不是李湛,但他又如何开脱罪责。
看着李湛悔恨的拿着手上的剑欲要劈自己的手,宋书身影一动,拦住他。
“王爷做事请三思。世间何曾有绝对之事,这唐门的牵机只毒,也可能有不准之时。现下,唐将军身死未卜,王爷若是因为愧疚残害自己,如何主持接下来寻找唐将军之事。连忘忧公子都派人寻找唐将军,难道王爷要放弃?”
宋书虽生的高大威猛,读的书也不多。说话却极有逻辑,见李湛全身有了活气,又说道,“王爷现在不是一个人,既凤兄弟占卜王爷有子,贺兰侧妃又有孕在身,王爷何不先把贺兰侧妃安置一下,其中对错待到小公子诞下后再议。另外……”
前面的话,宋书说的慷慨,但后面的话,他说的时候却稍微犹豫了一下。
“在王爷的眼中,可曾还有西北军几十万的兄弟。现下粮草问题不解决,难道要我等兄弟活活饿死?”这句话是现在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这可关系到西北军的成败。
见李湛神色稍微明朗些,宋书顿了一会又说到,“自我伤害,只会亲者痛,仇者快。既被人算计,不反击……岂是我西北军的传统!”
从来只有西北军威慑别人,还是第一次被人算计。
凤孝还在山下快速排查嫌疑人员,若是让他们拿到确切的证据……
即使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也会造一份确切的证据!
伤害他们的人,就等着倒霉吧。
不愧为三军统帅,李湛在沉默一会后,很快从悲伤情绪中走出来,着手解决眼神的事。
他踱步到悬崖边,看着底下隐约可见的大片大片的野生果树林,顿时吩咐道,“传我命令,今天扎营与此悬崖底,今晚野餐!”
“至于粮食,还劳烦李先生从附近庄园调拨些。”李湛说话间,已经走到李湛跟前。虽然知他女儿刚跳入悬崖,但……眼前的事,却是非他去办不可。
给李湛做了多年理财的人,李夏早已好几国的商人混熟。就物品的周通方面,更是没人能超过他。
“属下有罪,愿倾力为效劳,以度过现在难关。属下会明天天黑前筹来粮食,王爷尽管放心。”表示完自己拼死效力,李夏复又说道,“属下自知有罪,等此劫过去,愿自裁王前。”
李夏自始至终说话有些低沉,见李夏跪着,李湛马上将他扶起,开慰道,“以先生多年如一日之劳,纵使本王身死无以为报,何论此番不过是皮肉罢了,根本不碍事。铃铛不过是个孩子,也受到了惩罚,悬崖一跳,恩怨抵消。”
李湛的宽容让李夏赶紧跪恩。哪个父母不爱孩子,秉公,他必须让铃铛付出代价。但秉私,他却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
在李湛还消沉时,忘忧已经安排人去崖底排查。
等李湛开始安排,唐门的人已把悬崖下大部分地方排查完。
在找人上,双方似乎有默契,直接合作,一个从南边开始找,一个从北边开始找。但随着寻找范围不断扩大,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两拨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若是唐宁一时寻不到也就算了,怎么连铃铛这样的人都消失不见。
难道说……她们正藏在某个地方?
就忘忧与李湛在悬崖边上使劲寻找时,铃铛坐在石室内,把目光全部胶黏在唐宁身上。
说来也算是巧合,往下跳的铃铛在下降过程中正好经过唐宁所在的洞穴前,唐宁本不想伸手接她,却在铃铛掉下去后,才身体优于大脑反应,竟用方才脱下的衣衫作绳子,把铃铛缠了上来。
唐宁虽把铃铛救了上来,却没有再和她说话,或者有着其他交流,而是专心修习内功。
铃铛寻思该如何向唐宁解释,却在右想右想后,不小心身子一动,碰到旁边一颗夜明珠上。
锁链拉动,机关开启的声音便清晰的在山洞中回响。
唐宁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