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没忘。”具体跟了李湛多久，楚云曦无聊的时候算过，却没想李湛知道的如此清楚，听李湛这样说，楚云曦心中又有些愧疚，他似乎不该怀疑李湛。

“当时尉迟一族在西北作威作福，我们说好了要改变这种局势，要让西北、北齐乃至天下的人过上好日子。”李湛声音有些沉重，提到那段峥嵘岁月，他似乎又看到了从前，“我们当时说过的话，发过的誓言，我都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云曦，你也不要忘记。”

听李湛提到了天下两字，楚云曦顿时明白了什么。

李湛不但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王爷。

楚云曦虽为唐宁鸣不平，却只能低声说句是，然后转身退出。

楚云曦医术了得，在对症下药的情况下，赤焰公主身上的毒色很快就退了下去。

就在赤焰醒来的时刻，贺兰龙翔与李湛就签订协议。

戎狄与北齐西北边境相邻的几座重要城池割让给北齐，边疆开通商贸，戎狄对北齐称臣，每年向北齐缴纳马匹、珠宝等。同时，戎狄贺兰公主下嫁李湛，为侧妃。此后，每年戎狄都会选一名草原女子嫁入北齐宗室。

对于戎狄称臣进贡的事，西北军营的人引以为豪，毕竟打了这么多年的戎狄，也是他们这一代，把草原上这骄纵蛮横一族给打赢了。

但，李湛用天山雪莲救了戎狄赤焰公主一事，西北军营的将军们却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尤其在看到第二天贺兰赤焰就在军营中打马玩乐时，她骄纵蛮横、颐指气使的模样，便让军营中的人都对她侧目以待。

以唐宁的关系网，自然军营中发生的一些事她都知道，所以，在听着铃铛为她打抱不平时，嘴中只带着淡淡的笑，似乎她就是一个隔岸观火人，这件事与她完全没有关系。

“姐姐，那贺兰公主昨日还在军营中闹腾，戎狄已经向北齐称臣，她闹了这么多大动静，也不过是一个侧妃，还没听封，到底结果怎么样，还不明朗，她竟然在军营中飞扬跋扈，很是让人讨厌。我们都不喜欢她，王爷想必也不待见她。”

铃铛说话时，看着唐宁的脸，虽是陈述事实，言辞中却带了很多的情绪性褒贬。

“西北的安定对北齐来说，是大事，赤焰一定会嫁给厉王，他们必须完婚。”看着铃铛不服气的脸，唐宁又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我都不在乎，你何必生气。厉王让楚云曦用千年雪莲救她，已经说明她的重要性。不管你们待不待见她，她要是主子了。”

唐宁说到最后叹息了一口气，但她只是感叹而已，却并没有任何伤悲之类的情绪。

但，铃铛却不同，见了唐宁的话，胸口使劲起伏的说道，“我就是为姐姐不值，姐姐这么好，王爷难道看不到吗？那个贺兰赤焰是什么东西，论相貌，论能力，根本半点不能和姐姐相提并论！她……”

铃铛还要说什么，就被唐宁打断。

“自古皇室联姻，只关利益。厉王和南明公主还有婚约在身，他将来还会娶个公主、小姐回府，铃铛，很多事看惯了就好，我们都是局外人，何须操心这局内之势。”唐宁此时的眼光轻撇了一下帐门外，声音平静而清冷。

“姐姐，难道……你不吃醋？”铃铛踟蹰了半响，问出一个压在心中十分不解的缘故。

虽然铃铛在智力和能力上比其他强，但，毕竟是一个女子，毕竟是这种男尊女卑背景下的女孩子，虽然她觉得李湛待唐宁并不好，但她却是希望唐宁通过努力得到李湛的青睐，而是勇敢的离开。

所以，她不能理解唐宁到现在为何如此冷静。

吃醋？唐宁心中不是醋，是对李湛彻底的失望。

“吃醋做什么？”失望到了尽头，也就让人不会再有其他情绪。

“姐姐……”铃铛看着唐宁，喃喃的说了两个字，她现在完全不知开口要说什么。她看到唐宁的冷静，但她也隐隐的感到这种冷静并不是真的冷静，而是一种心死。

帐内没有动静，李湛站在帐内抬头望向蓝天。

若是换做是旁人，能有一个不吃醋的侧妃，一定心中得意。但，此时的李湛心中却有些不安。

贺兰龙翔西北军中滞留了七日后，终于准备走了。

在走之前，他又专门来看了唐宁一趟。唐宁一直对他一如从前，不亲热，也不冰冷。

“本王现在有些能体会厉王曾经的心情，唐宁，你让男人为你疯狂，却又对他们不屑一顾。你这样……到底是想让他们靠近，还是远离？”贺兰龙翔看着端庄的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说话时叹息的表情溢于言表。

唐宁没说话，两人此时站在草原上，她的脸往向天际，看不透表情。

但贺兰龙翔下一秒拿出来的东西，却让唐宁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