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位……”范泽熙看着续着山羊胡子的贺师爷,微微挑眉的确是不认识。
“他是本官的师爷。”季刚易面上依旧不显,拱手道,“不知范公现在何处?”
“恳请范公子告知,本官真是十分焦急。”
“大慈悲寺。”范泽熙看季刚易眼底露出的一丝焦急,也没打算绕圈子,道,“要是季大人能见到老爷子,您的家人应该不会有事。”
目光一转,正好这时有风来,吹起车帘,习武之人目光灼灼,范泽熙看到躺在车厢里之人的面容,眼眸微微一动,道,“不知季大人可否让我看一看那车厢中人。”
“这……”季刚易忧心许林遥的身份,有一丝犹豫。
“早听闻范公子自幼在范公身边学习医术。”贺师爷先一步道,“范公子请。”
范泽熙跳上车辕,撩开帘子看着躺在车厢内的人,是小七。
眸光一动,他探上小七的手腕,没有脉搏跳动,确定没有一点生息。
“范公子可觉得有救?”贺师爷见范泽熙脸色沉重,不由道。。
“我医术不够。”范泽熙放下帘子跳下车辕,道,“以我的医术看来,两位还是尽快让他入土为安吧。”
“当真是无药可救?”
“就算老爷子回来,也不能让一个死了的人复活。”范泽熙拿出一个帕子擦拭手指,道,“虽然现在天冷,但太久还是会有味道。”
将帕子随手塞在袖子里,范泽熙走进大门,淡淡道,“不送。”
今日大雪范府门口的动静并没有人发现,大家都躲在暖阁里或者抱着火炉取暖,季刚易眉色一冷,眼底满是冰霜。
“大人。”
“贺师爷,非是本官不信范公子,但范公子的医术可信?”季刚易站在车辕前,看着了无生息的许林遥,道。
“范公子的医术无双。”贺师爷道,“虽然他在京中医术名声不显。”
“也罢。”季刚易放下帘子,雪白的雪彻底拦住了他的视线,只是他眺望的方向正是太极宫。
“本官刚从太极宫中出来,现在却是要再进去。”
“贺师爷,后续之事你处理妥当,本官……”
“大人且去,若是大人不能回来,我也会跟随大人而去。”
季刚易眉色一软,拒绝道,“先生不必如此。”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大人是我的知己,若是大人因为此事而被陛下知罪,我也不会独活于世。”
“先生……”季刚易看着贺师爷,最终一声叹息,道,“先生带许林遥的尸体回去,一切待本官从太极宫中出来再做定夺。”
“是。”贺师爷作揖道,“等大人的消息。”
张得在旁边听着,脸上满是愧疚之色,若是他再厉害些那些人就不会闯进京兆府,许林遥也不会死,大人也不会要进宫请罪!
“大人。”张得跪下叩拜道,“若是大人因此事受累,属下也难辞其咎,愿意跟随大人!”
“你且起来。”季刚易扶起张得,道,“张捕头是本官的左膀右臂,本官知道你已经尽力,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你还有老父老母,妻子儿女,你若是离去他们又该怎么活?”
“何况这件事还没有定义,本官说过,一切等本官从宫里回来再做定夺。”
“现如今,你二人倒是确定本官一定会被陛下盛怒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