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快让人把手炉烧来。”
“杨玫,把陛下的衣服拿来。”一叠声的吩咐,惠皇贵妃亲手给章帝穿上衣服,又拿起披风给章帝系上,叮嘱道,“外面下着雪,陛下前往保重龙体。”
“朕知道。”章帝接过宁檬递来的手炉,低头看着正在给他挂荷包玉佩的顾言曦,沉寂的眸光柔软下来,温柔道,“你也别出来送了,小心受了寒。”
“是。”顾言曦轻轻一笑,但依旧送章帝到宫门口这才折身回来。
季刚易、孙琪立、何文渊站在殿中,三位大人皆是面色沉重,让这原本被地龙烧得暖和的甘露殿也变得沉闷且冰凉。
“三位爱卿为何事连夜进宫?”宫女脱去章帝的披风、拿走手炉,章帝经过三位大人走到上首。
这件事是季刚易牵头的,于是他道,“此事臣不敢独自处理故而请两位大人一起来向陛下禀告。”
“哦?”季刚易的性格章帝是清楚的,何况京兆府是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的犯人是可以当堂判死刑的。
章帝看着和季刚易一起进宫的孙琪立与何文渊,眸色渐渐沉下去,双手放在案上,大拇指上的扳指折射着幽冷的光。
“三位爱卿可是查到证据了?”
“……”
季刚易、孙琪立、何文渊三人对视一眼,面上有些犹豫像是有话难言。
“三位爱卿有何难言之隐?”章帝面色平静,看着季刚易、孙琪立和何文渊面上带着微微笑意,仿佛是在鼓励他们把话说出来。
“此事原不该由臣说,”最后季刚易前往走了一步,跪下道,“只是孙大人与何大人对这件事所知皆是从臣处得知,故而此事只能由微臣向陛下诉说。”
章帝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道,“季爱卿起来说话。”
“多谢陛下。”季刚易站起来,拱手恭敬道,“前几日,微臣查到线索,于范府找到一位幸存者。”
“范爱卿府上?”
“是。”季刚易道,“范公今年在家中过年京里早已传遍,故而微臣想定然是那神秘人也知此事才将贺天池送到范大人府上救治。”
“神秘人?贺天池?”
“那贺天池与许氏马场并没有关系,和破庙之案也没有关系,但他见过杀人者,至于那神秘人……”季刚易请罪道,“请陛下恕微臣无能,并未查出那人的身份。”
章帝目光一冷,也不再纠缠神秘人,转而道,“杀人者是谁?”
“……”季刚易微微抿唇,和孙琪立、何文渊对视一眼,这两位大人眼一闭,季刚易道,“是阿美族。”
季刚易的声音响在甘露殿,好似回音徘徊,章帝眼眸一阵紧缩,一手握着盖碗但力道太大,盖碗被章帝捏碎!
“季爱卿,可敢为这句话担罪!”破碎的瓷片割碎章帝的手心,鲜血流出,孟伟一阵惊慌,连忙掏出帕子给章帝止血。
“陛下,您的手……”
“下去!”章帝眼露冷光,声音阴沉,孟伟看着章帝手上的鲜血又见章帝此刻阴狠的模样不敢有所言语,只能匆匆止血然后退下。
“是,臣敢!”季刚易亦是掷地有声,丝毫不顾章帝一身威压。
“臣也敢。”孙琪立和何文渊道。
章帝看着季刚易,又看了看同样跪下来的孙琪立和何文渊,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心绪,再看时眼底一片平静,他道,“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