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水清阳看着空中慢慢变回弯月的月亮,一室黑暗只有窗外月华明亮。
“小姐!”玲珑看着水清阳,脸上满是焦急,道,“小姐既早有所料,定是安排好后路!”
“玲珑,你的父母可好?”
“多谢小姐安排,来到丰莱之后虽要小心谨慎,却是不如在东瞻时的提心吊胆。”
“早些年在海上战斗受得伤,在丰莱也该是舒坦些。”水清阳看着一地月华,看着地上影影绰绰。
“是,娘每年下雨天都会说。”玲珑看着水清阳的侧脸,姣好的容貌已经不见小时候稚嫩,她还记得将军战死时,小姐才四岁。
将门之女只会流血不会流泪!四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就镇住了所有来看笑话的人。
后来小姐被赐国姓水,封郡主,由刚被封为恪王的水溶教养。
“想想已经十年没见过了。”听不出是感慨还是这么一说,水清阳笑得浅浅,目光朦胧似乎在回忆曾经。
玲珑看着水清阳,压不住心里的话,冲口而出,道,“小姐,王爷他……不值得。”
“玲珑,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然而水清阳笑得越发温软,在月华里,那张带着英气的脸越发的模糊。
“属下不曾爱过谁。”玲珑摇头,如他们这样放在其他国家的眼线细作,爱情会松懈防备,她从不打算喜欢上谁爱上谁。
“……”水清阳看着玲珑,好久才绽开笑容,带着丝丝哀愁,道,“是啊,当初你求到我面前,愿意成为马前卒,为得就是让父母过得舒服些。”
“东瞻在海,常年潮湿,确实是不适合养老。”
“你曾经发誓,绝对不会动情。”水清阳看着玲珑的手,握住道,“若是动情,断手为证忘情。”
“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呢?”
水清阳反问时,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砸在手背,冰凉滚烫。
“是属下自己说的,又和小姐有什么关系。”玲珑轻轻擦掉水清阳的眼泪,言辞之中还有自责,道,“要是属下并没有求小姐,如果一直在小姐身边,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你不懂,你不懂。”水清阳摇头,道,“能阻止的感情,不是真情。”
“那您要为了所谓的真情牺牲自己!”玲珑紧紧握着水清阳的手,眼眶发红咬着唇,道,“王爷对您并不曾有男女之情。”
“您难道要让安家绝后!”
“……”安家,水清阳本姓安,乃是东瞻国一位大将之女,而安家只有水清阳一个女儿。
“若是此次能活下来,”水清阳抿唇,紧咬着牙齿许久,才松口道,“回去后我就请陛下赐婚,为安家留下后裔。”
然而玲珑不是一般人,在丰莱国活得快活,又刺探消息送回东瞻,她察言观色也是顶尖的。
玲珑拉着水清阳的手,跪下哀求道,“小姐,小姐真的不能对王爷忘情?”
“王爷心中只有容皇后,小姐不要再为了王爷……”苦守。
“爱上了,哪能这么容易抽身。”水清阳扶着玲珑的手,苦笑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代我担下这个责任,可是你不要忘了,容皇后谋害秦梓公主时你不过襁褓,你父母因战事受伤被废了武功,如今还不如普通百姓。”
“就算你说是我放在丰莱的眼线,你又能驱使谁?”
“沈瑞是个硬汉,他定然不会供出小姐。”玲珑急急道,“如若现场对峙,属下认下罪责,以沈瑞聪明,定是会明白其中。”
“那你父母呢?”水清阳不松口,道,“你可曾想过你认下此事,就是满门抄斩。”
玲珑动了动嘴,松开手叩拜,铿锵有力道,“为小姐死,狄氏一门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