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十八年对于章帝来说恍如隔日。
放眼望去,好像只是刚和嫣儿成亲,再携她手身披皇帝皇后朝服走在大红毛毯上,后来得知她有喜,他就想着嫡子当为太子!
然而……
章帝眸色深沉,幽暗大浪翻滚,最后他闭上眼,将所有浪都藏在幽黑的眼底。
“朕允若皇贵妃只为贵妃不为皇后,”章帝睁开眼,眼眸带笑却让人觉得冰寒,“皇贵妃深知朕意。”
“我儿……”和太后走过去,将章帝的皇冠扶正,再看,眼角有了皱纹,和太后嘴角含着笑,略心疼道,“苦了。”
章帝神色一怔,抱住和太后,就像是小时候他最喜欢埋在母后怀里。
范迩升及孟伟等人早就十分有眼色的退出暖阁,是以偌大的房间里,烘烤着的温暖,章帝抱着和太后,头埋在和太后的腰间。
“母后。”
和太后轻轻拍着章帝的后背,不言不语。
不知多久,章帝走出暖阁,混身气势不可言喻,“范爱卿,去看看那宫女是不是溺水而亡。”
“臣遵旨。”
让只给皇帝看病的御医充当仵作当真是大材小用,然而实际上医毒不分家,不过仵作这活计,可不是所有医生都能当的。
“看仔细了!”章帝追加一句,范迩升知道章帝对这件事非同一般的重视。
“是。”
“珍珠呢?”范迩升离去,章帝走出宁寿宫,突然想起毕福认出初珍佐证的珍珠。
“下面的人来报,那宫女用作串珍珠的线是东瞻国的琴线,奴才自作主张,让他们剪下袖子一并呈上来。”
“恩。”章帝眼一眯,面上不透露丝毫情绪,“回甘露殿。”
不得不说幕后之人做得干净利落,即便是章帝,丰莱国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是查了些蛛丝马迹,唯一算得上真正线索的,也就那珍珠和东瞻国来的琴弦。
在屋里养了好些时日,可算是身体恢复了,顾今夕立刻装扮下出来透气,首先是去正殿给顾言曦请安。
此时,正殿里宫妃们带儿带女,脸上带着或真或假的笑容,闲话家常说着无聊的话。
“娘娘,小小姐来给您请安了。”宁檬的话很轻,但在大殿里却也是刚好落在其他娘娘耳中。
看不出各家娘娘心里到底想什么,只听德妃笑吟吟道,“近来宫里杂事多,妾只在初二那日于太后娘娘的宫里见了夕丫头一面,现在算算,可有五六日不见了。”
“传。”顾言曦淡淡,又转头看着德妃,眼底带着丝丝笑意,“初六那天你见得又是谁?”
“也不知那天你拉着念了好久要带回去当女儿的小姐是谁?”
“该打,”德妃轻拍了自己的嘴一下,道,“那天妾可没说几句。”
“可怜见的,二皇子要是知道德妃娘娘您只爱女儿不爱儿子,他可不得到陛下那哭一哭。”秦修容面带笑意,然后拉着站在自个身后的司姬敏道,“快去你德妃娘娘面前行个万福,说不得能拿些好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