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好好存着。”顾言曦绷着一颗心,面上依旧淡如水,眉目间温润依旧,她拿过司璇琉手中的荷包,笑道,“这针脚,虽是初次,也算是有模有样,可比你表姐第一次绣得漂亮了。”
“青桃,是哪个?”装似不经意,顾言曦轻抚着荷包,眼角带着威仪,可细瞧分明是淡淡柔和。
“婢子拜见皇贵妃。”在宁檬手底下遛过几次,青桃也长了心思眼见,不似在国公府时虽有忠心可缺了胆气。
“倒是周正的。”将荷包放在案桌上,顾言曦如同长辈般问道,“你学过女红?”
“住在雁北向时,离后门进,和看守后门的石嬷嬷学过几回。”
青桃回答得规规矩矩不挑错,可听到顾言曦耳中却如惊雷,她一手撑在案桌上,指着青桃指尖颤抖。
“你…你说那里?”
青桃心有疑惑,到底经验还不足,面上也带了出来。
“雁北向。”
眼前一黑,顾言曦身子一软,幸好顾今夕手快,拍着顾言曦后背给她顺气,又道,“姑姑身子才好,该小心些。”犹豫一会,她继续道,“…那会子千嶂里在翻新,是以二婶才让我们主仆二人在雁北向将就。”
“翻新?”好不容易顺了气,听了顾今夕的话,顾言曦气得冷笑,她搀着司璇琉的手臂,冷道,“千嶂里翻新,府里就没有其他院子可住了!”
雁北向那是什么地方!自小在国公府长大的顾言曦岂会不知。
取得名字是好听,一个正房两个二房加一个庭院,于市井百姓来说能也有这样的房子已是祖宗保佑,可对金尊玉贵的国公府来说,那里就是一个柴房!
她犹记得当年府里的侍卫犯了事,父亲就把他关押在那处!
那里没有地龙,又最受北风,大冬天的,寒彻心扉!
顾言曦看着顾今夕,眼泪忍不住掉下来,道,“我可怜的夕儿,苦了你。”
怨不得身子骨越来越差,住在那样的地方,怎能养好身子!还有歹心之人下毒……顾言曦只恨当年怎么不强硬些把顾今夕接进宫来。
“不苦。”顾今夕摇头道,“而且上个月已经搬回去了。”
司璇琉一贯在宫中,不知雁北向在国公府里的方位,但见母亲这样,自是知道那雁北向定是地位偏僻犹如宫中冷宫那般。
她看着跪在地上疑惑以及茫然的青桃,又看了眼案桌的荷包,不由道,“表妹的荷包……”一顿,一时间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想来是二夫人心疼小姐身体弱,故而没有安排他人教授小姐女红。”见暖阁里气氛不对,风七连忙跪下,将这事圆回来。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可这事要是传到外面去,可不是落了国公府的脸面?更是带着她家小姐不好!
“是啊,二婶心疼我才没安排。”顾今夕拿着帕子给顾言曦擦眼泪,道,“自小娘胎里带来的弱,哪有什么精神头做女红。”
拿着帕子擦了擦泪,顾言曦拍了拍顾今夕手背,她想起白日宁檬说顾今夕总是小心翼翼,满口话语到了舌尖只剩下三个字,“好孩子。”
“以后还有姑姑疼我,有表姐在前头顶罪,我自是如鱼得水。”
司璇琉一听就知道顾今夕的意思,连忙笑道,“可不是。”
“明日母妃华诞,今晚我和表妹早些休息,明早收拾得喜庆给母妃贺寿,只是母妃可别嫌弃我贺礼单薄。”
“就你嘴巧。”知道儿女意思,顾言曦敛了悲伤,叮嘱道,“明个不用早起,就和往日一样,爱吃什么和厨房说,别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