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姜妩悲怜地看着抢食殴打的百姓，一切超出了她的预料。

“咚！”

看着在自己脚下的人，姜妩勾唇一笑生出些邪魅来。

“那么多，怎么会没了。我们这儿应该够啊，一人一小碗。”

这个时代王公贵族争权夺利，而普通百姓连一碗浓粥都可能吃不上。姜妩百感交集，一会儿功夫，桶内的白粥就见了底。

一个面黄肌瘦的三十岁男人昏倒外地，周围吓得赶紧护住自己的粥，狼吞虎咽地吃下去，生怕周围人开抢。越是贫瘠之地就越易生暴力，为了一碗粥百姓哒得头破血流。

向来万事万物皆是如此，一方强势，另外一方就不得不退，如同棋盘上黑白二子博弈。

“这县主不施了吗？我们好多人都还没吃到啊！”

几个在他周围的男人也帮腔，“就是！县主要让大家都吃饱！管了就要负责。”

“抓人！”

“负责！负责！负责！”男人带头吆喝，声音越来越大，不少百姓都加入其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云华嬷嬷久在深宫，第一次感觉到百姓翻天覆地的力量。

百姓愚昧，最容易被人牵着走。小满山中的人目光逐渐怨恨，姜妩生出森然冷汗，“嬷嬷，抓住最开始吆喝的那几个人。”

人性从来就如此不堪，在绝境时，人人都只想到保全自己。

“给我，拿来！你都这个年纪了，活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我！”男人挥拳向地上的老人，要将半碗粥夺走。

“就是！分明是你说要施粥，不发就算了，发还只发一部分，我们大家打架不都是行为你没做好哦？”面相刻薄的男人牙尖嘴利。

是真的面黄肌瘦，还是东西涂抹伪装，姜妩一眼就能看出。长期营养不良的人血管会细，缺少进食，精神状态和正常人俨然不同，一般人难以伪装。

几个桶空空如也，排成长龙的百姓躁动起来。

尹白带着人大力脱下男人身上的衣裳，只见他残缺的手中竟然还藏着半截小臂。四五个男人都身体健全，脸色红润，哪里是从小满山出来的人？

“真是好算计，挑拨着大家恨上县主，如果县主在这儿出什么事，又是大家来担。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尹白看着瘦弱，行事却老道。

他一个眼神过去，姜家的下人废了男人一条手。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村庄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