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当着我的面，你还敢隐瞒？”老夫人的手指头重重戳在汪妙嫣头上。

仆人们端着痰盂、水盆、药一趟趟来回奔波，只闻得太医一声喜呼。

自出生起，她便不是汪家第一等得意之人。父亲和祖父各有喜欢者，可奈何她七窍玲珑，硬生生成为头等。

秦家下人匆匆赶来，将姜伯恩抬向他名下宅邸。秦雨萱小心嘱咐让人莫惊了姜伯恩的伤口，她突然一滞，触碰到姜伯恩时男人下意识抽离。

她盈盈一笑，“民乃江芙蕖，见过汪小姐。幼承父学，自幼学医，至今已十七年。以后就效忠跟随汪小姐，芙蕖心中只一事，希望汪小姐能够将姜家医学夺、而、予、之。”

“我知道。”汪妙嫣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这一次，姜妩在此处给自己留了个后手。

外头骤然传出众人行礼声，汪妙嫣慌了一瞬，匆匆被人扶着出去。老夫人面色冷淡，怪道：“我说你趁着我不在，偷偷入国公府，原来是来这儿。汪妙嫣，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反而越发愚昧！说，瞒着我私自进府，又摸到这儿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小姐，怎么办？右相那等不了多久，小公子一旦未及时用上药方，沉疴难根尽。即使好了，心中也会留个疙瘩。”

……

姜妩冷清清抱着膀子：“那张八柱六檐双塌雕大床也给我扔出去，别脏了我家的地。”

“汪小姐，这并非剩下的半张方子，是我根据太医院流传的上半张揣度出的。虽有偏差，也足够汪小姐在右相那交差。”青衫女子模样并不算一等一出挑，可这声如黄鹂，通身气质灵动，一下和京城中这些沉闷的闺阁女子划分开来。

姜伯恩被人抬着停在宅邸之外，一双眼睛中似被墨染氤氲着沉沉怨杀之气。案桌、圈椅…属于姜伯恩的物件被直接扔在大街上。

就是这个自己最疼的侄孙女毁了自己的寿宴，算计自己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嬷嬷。

今日若非是秦雨萱主动投怀送抱，姜家依旧是自己的，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右相身后是太后，乃至陛下。即便是汪家，同右相打交道也要深思熟虑。如今汪妙嫣骑虎难下，无疑是给汪家招祸。

老夫人坐在红木圈椅上一言不发，室内的气氛沉重地能够压垮汪妙嫣。她咬破嘴唇，血腥在口腔中弥漫。此时说出，老夫人可能会更加厌恶，自己将失去一大助力，也有可能…

好一句“夺而予之”！

这女子的狠毒不同汪妙嫣，江芙蕖的眼中没有世俗观念束缚，一切仅凭心意。

“让百画进入国公府，按计划行事。”汪妙嫣凤目一缩，败给姜妩一次。这一次，她要把盐引和国公府世子妃的位置都赢回来！

“老夫人万安。”

傍晚，丞相府灯火通明。

“好了！”

“恭喜相爷！这方子对小公子有用，顽疾可去，恢复康健指日可待！”

里头的稚子靠在床头，对着父亲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右相笑容宽慰，对着汪妙嫣激动不已，“若不是你研究出这剩下半张方子，恐怕睿儿也……你放心，世伯知晓你心中想的是何事。那个姜妩巧言令色，心机深沉非等闲之辈，我替料理了她！”

“来人，传我令，凡是姜妩过户姜家地契，一律不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