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给诸位族老奉茶，噙着一抹温和淡笑，“族老们都姓姜，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还是要认清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姜家继承人。可有的人本就他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姜家的东西变成冯家的、秦家的，大家都没有好处。”

尹白立刻让人端上宣纸，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十五位族老共同签字刻章，一式两份，一份保存在姜伯恩处，一份放在宗祠之中。

“你！”秦雨萱小脸煞白。

“尹白说得有道理啊。”

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衬得姜伯恩人模狗样，想到前世自己竟然信任这样的人，姜妩只觉得恶心。她压下反酸，回坐上座，“各位族老，可有决断了？”

这番话不止是说给秦雨萱，更是说给姜伯恩。

“是。”

他看着姜妩，身前这个艳若桃李、皎若明月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私，和泼妇没有两样。

“姜妩，伯恩若真和秦小姐缔结良缘，对我姜家产业不也是好事？我看不若将伯恩手中属于姜家的产业先归到族中，这样最为稳当。”

“诶，是你名下的产业，而非姜家的，我可没同意。”姜妩漫不经心，“这样你才能够不从姜家搬离。”

这大儒古板正色：“按本朝律法，姜伯恩不为姜家养子，当逐出。其名下拥有姜家产业均有悖律法，尔等若不想被查抄，最好早做了断！”

往日那些偏袒姜伯恩的族老们也开始沉默，喝着茶回避姜伯恩求助的目光。

姜伯恩退无可退，从牙缝中逼出一个“好”。

“平先生，劳烦你将本朝收养养子的律法说上一说。”姜妩手撑着头，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

不，这才是开始。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姜妩，滚回你的国公府去！”秦雨萱怒不可遏，身为秦家小姐，上头又有秦泽旭这个兄长。京城中的贵女多半都得巴结同她交好，多少年未曾受过这样的气。

尹白还不断拱火，火上浇油。

“什么？逐出？”族老们的脸都皱成一团，

大儒双手背后，满是文人风骨。

“本朝养子分四类：养子、继子、命继子、义子。收养子，又细分为同宗嗣子与异姓养子两种，异姓养子被收养时须为三岁以下。二是立继子，主要在男子去世后由其妻收养的，意在保住家业、绵延子嗣；三是命继子，是夫妻死后，经其父母或族长收养，为了能够香火延续；四是义子，主要来源于跟随母亲改嫁和乞养，义子不异姓、不继嗣、无继承，死后归同宗，无实际权利。”

“大少爷到姜家时已八岁有余，不符异姓养子。由姜家家主同夫人在世时收养，不符继子。姜家无祖父、祖母，更不为命继子，亦非义子。条条款款皆非，尔等莫不认为不应该逐出？”

平先生拱手对着上方，“尔等是质疑老朽，还是质疑律法？质疑陛下的圣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