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若有朝一日被右相知道药方不是出自她手,救他儿子性命的也不是她,而是被他一直针对,甚至试图杀之后快的姜妩,右相届时会是什么反应。
原本还没有那么急迫,可最近他儿子的病又加重了,汪妙嫣从前给的那副药方的功效正在逐渐减弱。
太医院院首都说这样惊绝的药方举世难得,价值何止千金,所以他问汪妙嫣要起来才这么小心。
她这才弱弱开口:“世伯,姜妩她铆足了劲要对付我,她又素来诡计多端,我只怕斗不过她。”
右相和汪妙嫣出了牢房,见她心神不宁的,右相关切问:“怎么了?”
汪妙嫣脚步突的滞住了,嘴角笑也是一僵,“剩下的半张药方?”
听到姜妩的声音,汪妙嫣脸色蓦地发白,心跟着狠狠一抖,连后背都绷紧了。
姜妩若知道右相会这么护着她,全是因为她的那张药方,恐怕会嫉妒得抓狂吧?
姜妩也无所谓被他下脸面,微挑了下细眉,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汪妙嫣不太自然的脸色。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莫怕,她既敢不长眼的来招惹你,就别怪我容不下她!”
“我……”汪妙嫣眼神闪烁,紧张的手心里汗都出来了。
汪妙嫣终是松了口气,想到右相对她的所有偏袒维护都是因为那张药方,她心底的惴惴不安又愈发浓重起来。
“什么!?”右相惊惧交加,迁怒般的横了姜妩一眼,匆匆随仆从走了,急忙忙的连药方都忘了要。
姜妩没接话,疲累地靠着马车,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殿下之前总是不近人情,可真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在的。”
马车上,一直跟随右相的管家忍不住问:“相爷,若真是汪小姐陷害谋杀的姜妩……”
路边还有一辆马车,宗淮站在一旁不耐烦道:“抓紧回府。”
“是!”
“太医院说你的药方煎药之法独到,用药也纯熟,很高明的先解了燃眉之急,保住了病患的性命,并且从你清晰老练的用药思路上看,药方必然还有下半张,能完全根治伤寒,妙嫣该不会想要藏私吧?”右相调侃的笑着打趣,却在紧盯汪妙嫣的反应。
她指甲掐进掌心里却痛不自知,这件事不能泄露一丝出去,姜妩绝不能活着。
或许因为汪妙嫣的关系,右相见姜妩的第一眼就没什么好感。
另一边,姜妩去接了红莺,刚走出大理寺院门,就看到马车旁沈缚的身影,像是在等她。
“您明明不是那么想的,先前为何要说那些过分的话?”红莺替她着急,“殿下方才分明是在等您,奴婢都看得出来,殿下心里是有您的。”
元文山没交代出任何有用的东西,被暂扣在狱中。
比姜伯恩还有那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秦泽旭强多了。
姜妩垂着眸静默了很久,只是低声道:“和右相的赌约,我只有一半的把握。”
如果她失败,她不想再连累沈缚。
她本还要借着假死潜伏一段时日,从暗处收集够了证据才会现身。
可她没想到沈缚会为了她不惜与右相为敌,甚至顶着违抗圣旨的死罪,也要带回她的全尸。